"滚!"林寒山的剑刺进傀儡王的脊椎。
金血顺着剑刃喷在骸骨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声音好似酸液腐蚀金属一般。
他转头看向陈墨,左眼的赤芒已经淡得像将熄的火,"去乱流中心...找苍溟的棺..."
话音未落,傀儡王的尾椎突然弹出一根骨刺,穿透了林寒山的右胸,那穿透的声音沉闷而又可怕。
陈墨听见自己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可喉咙被血绸带勒着,只漏出几丝气音。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这时,左肩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是能量乱流擦过了!
剧痛中,陈墨的视线出现重影。
他看见自己的左手变成了青灰色,皮肤下浮起密密麻麻的巫纹,那巫纹在皮肤下隐隐发光;他看见自己的头发全白了,在风里飘得像团雪,那白发随风飘动的样子显得格外凄凉;他看见对面的山壁上,刻着一行褪色的古篆:"祭品归位,万灵哀鸣"。
"阿九..."他无意识地呢喃。
山林间的兽吼已经近在咫尺,他听见藤蔓撕裂空气的声响,听见苏挽月喊他名字的哭腔,听见林寒山最后一声咳嗽。
可那重影里的白发人却对他笑了,指尖点在他心口的巫纹上,唇形分明在说:"该醒了。"
能量乱流的尖啸淹没了一切,那尖啸声好似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陈墨的意识开始下沉,模糊中,他感觉左肩的伤口在发烫,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像是一段被封印了千年的记忆,正在苏醒。
陈墨左肩的灼痛突然炸开,像是有团活火顺着血管往心脏钻,那疼痛好似火焰在血管中燃烧。
他踉跄着栽进岩石缝,指尖刚触到地面,掌心便腾起刺目的金焰——那是道被血线缠着的古老契约,纹路正顺着掌纹攀爬,在皮肤下烙出一行扭曲的古篆:"以祭品之血重绘封印"。
"这是...什么?"他喉间溢出血沫,视线却不受控地落在山壁的倒影里。
风掀起碎发,镜中人脸庞未变,发尾却已雪白如霜,左眼角浮着片青鳞状的巫纹,正随着心跳明灭,那巫纹闪烁的样子透着一丝神秘。
那是他在家族残卷里见过的、属于巫族大祭司的"醒魂印"。
"嗷——"
阿九的嘶吼突然变调。
陈墨猛地抬头,正看见哑仆的后背裂开蛛网状的晶纹,皮肤从指尖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流动的青金色光流,那光流流动的声音好似液体在管道中流淌。
那些光流汇聚成半空中的山魈图腾,图腾眼睛突然睁开,射出千万道黑影——是长着尖牙的影兽,正用利爪撕裂空间,每道裂痕里都漏出腐臭的尸气,那尸气的味道让人作呕。
"竟敢唤醒禁术!"夜枭的黑袍被气浪掀飞一角,露出下巴上青灰色的尸斑。
他的傀儡王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胸腔处裂开个黑洞,里面嵌着块焦黑的玉牌——牌面裂痕与林寒山道袍上的金纹裂痕,竟分毫不差。
陈墨瞳孔骤缩。
他想起林寒山濒死时咳出的金符,想起那道用半条命换的屏障,原来逆生之约的代价,早被夜枭偷偷烙进了傀儡核心。
"阿九!"他想去抓哑仆的手,却被晶化的气浪掀翻,那气浪冲击的声音呼呼作响。
阿九的脸已经半透明,能看见喉结处跳动的幽光,那是山魈族群的魂核。
陈墨这才明白,七年前雨夜阿九的叩拜,是在向山魈族献祭自身,用千年妖丹封印他体内的巫族血脉——而此刻,为了救他,阿九正在解开封印。
阿九的眼神中满是决绝与不舍,仿佛在诉说着十四年来的陪伴与守护。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那声模糊的"墨"字音里,包含着无尽的情感。
"够了!"陈墨吼着扑过去,却被影兽的利爪划伤手臂,那利爪划过皮肤的声音尖锐而又疼痛。
鲜血溅在阿九晶化的手腕上,竟让那些裂痕更快蔓延,那鲜血飞溅的声音清脆而又惊心。
哑仆突然抓住他的手,翡翠色的眼瞳里溢出两行血泪,那血泪滑落的样子让人感到无比心疼。
喉间发出模糊的"墨"字音——这是他十四年来第一次发声。
"阿九...别..."陈墨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掌心的契约烧得更旺,古篆突然活了,顺着手臂往心口钻,所过之处皮肤翻卷,露出底下泛着幽蓝的血管,那古篆攀爬的声音好似虫子在皮肤上爬行。
裂隙突然陷入死寂。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影兽的尖啸、傀儡的嘶吼、苏挽月的哭喊,像被按了静音。
陈墨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心跳声“砰砰”作响,仿佛要冲破胸膛。
听见巫纹在骨骼里生长的"咔嗒"声,然后,有个沙哑的声音从头顶降下,像是来自极深的地底:"原来你就是那个该被抹去记忆的..."
"谁?"陈墨抬头,只看见漫天能量乱流突然凝结成灰色旋涡,漩涡中心浮着口青铜古棺,棺盖裂了道缝,渗出的黑雾里裹着半截染血的红绸——和他喉间勒着的血绸带,纹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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