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心火山与沉沙大漠的交界处,赤红岩浆与墨色沙砾在半空碰撞,炸出刺目的金红色火花。陈墨三人站在熔岩石道上,脚下的金属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扭曲,化作墨色锁链缠向脚踝——那是茧盟用“蚀金咒”污染的庚金殿灵脉,每道锁链上都刻着“永寂”茧纹。
“小心!这些锁链会吸收灵脉中的金属性力量!”苏璃的蚀灵瞳映出石道深处的景象:上千名庚金殿弟子被钉在金属巨墙上,他们的灵核被抽出,化作维持“锻魂炉”运转的燃料。炉中沸腾的不是金水,而是墨汁与岩浆的混合物,正源源不断地锻造着“蚀金刃”——刀刃上流转的不是寒光,而是吞噬生机的墨色漩涡。
苍生剑突然发出蜂鸣,剑身上的厚土年轮纹路与庚金殿的金属灵脉产生共鸣。陈墨伸手触碰石墙,金属表面浮现出零碎的记忆:一位老匠人在锻造农具时被火星溅到手,却笑着把磨好的镰刀递给农夫;一位少女用废铁为孩童打造风车,风车叶片在沙漠风中旋转的声响,盖过了她掌心的血泡。“他们的传承是‘锻心’,不是制造凶器。”陈墨低语,“庚金殿的真意,是让金属记住被锻造的初心。”
毒姬的尾巴刚扫过一条墨色锁链,鳞片突然被刀刃般的金属割伤:“靠!这些破铁比老娘的牙还利!”她的混沌火化作熔炉形状砸向地面,却见岩浆接触到墨汁后反而凝结成黑色铁瘤。苏璃翻开《混沌真解》,残卷上关于庚金殿的记载浮现:“锻魂炉本是淬炼凡人心志的圣物,却被茧盟用来锻造‘完美兵器’,抹去了金属与凡人的羁绊。”
三人尚未深入,头顶的金属穹顶突然裂开,十二具由蚀金刃组成的“铁傀”从天而降。它们的关节处缠着茧纹锁链,眼中倒映着镜中幻境——那里的凡人都握着无坚不摧的兵器,却没有笑容。陈墨挥动苍生剑,愿力化作锤头砸向铁傀关节,却见金属表面泛起茧纹护盾:“它们的核心是‘锻魂炉’里的墨核,必须先切断灵脉连接!”
苏璃的幻月碎片射出月光,在穹顶勾勒出庚金殿的星图:“十二根承重柱对应锻魂炉的十二道火候,每根柱子里都封印着庚金殿的初代弟子!”毒姬立刻甩尾冲向最近的柱子,尾巴上的澜心玉碎片发出水息,浇灭柱子上的墨色火焰:“老东西们躲在铁壳里当缩头乌龟,本姑娘拆了你们的破炉子!”
当第一根柱子崩塌时,锻魂炉发出刺耳的尖啸,炉中浮出茧盟使者的虚影——他身披鎏金铠甲,胸口嵌着半块刻满茧纹的“庚金印”,正是庚金殿曾经的“铸魂长老”铁衣。他的声音像铁器相撞:“逆茧者,金属的意义本就是征服与毁灭,为何要让它们记住蝼蚁的体温?”他挥手,炉中喷出墨色铁水,在半空凝成“永寂”战旗,旗面扫过之处,岩石瞬间化作齑粉。
陈墨突然想起影月残魂的话:“金属的真意,是被凡人握在手中时的温度。”他将苍生剑插入地面,调动厚土宗的承载之力与澜心阁的水脉灵息,在石道上筑起一道由农具组成的光墙——生锈的锄头、卷刃的菜刀、缺角的犁铧,都是凡人曾用过的铁器。墨色铁水接触到光墙的瞬间发出哀鸣,铁水中浮现出被囚禁的弟子记忆:有人为保护村民,用断剑挡住毒兽;有人把最后的金属熔了,为孩童们打造治病的银针。
“你看,”陈墨对铁衣的虚影说,“这些铁器从未觉得自己比凡人高贵,它们的锋芒,是为了守护而非杀戮。”铁衣的铠甲出现裂痕,露出底下布满茧纹的躯体:“但那样的他们……会受伤,会死亡……”“所以才需要被记住。”苏璃轻声道,“庚金殿的锻魂炉,本应淬炼的是护心的甲胄,而非伤人的利刃。”
锻魂炉的墨核突然炸裂,十二道金色光芒从炉中飞出,那是被囚禁的初代弟子灵识。他们的虚影落在陈墨三人面前,将手中的蚀金刃熔炼成农具形状:“后生们,让庚金殿的铁,重新学会为凡人而鸣吧。”当最后一道茧纹从庚金印上剥落,锻魂炉发出清越的钟鸣,炉中沸腾的金水化作万千金蝶,每只蝶翼上都刻着“锻心”“护生”等古字。
被解救的庚金殿弟子们纷纷苏醒,他们望着掌心重新浮现的锤纹印记,有人跪地亲吻石道上的火星:“师父说过,铁水沸腾时的声响,是金属在唱凡人的歌……”一个少年举起手中的金蝶,蝶翼映出他曾为妹妹打造的银发簪——那是在茧盟入侵前,他偷偷藏在枕头下的礼物。
茧盟使者铁衣的虚影逐渐消散,临终前望着锻魂炉中倒映的真实世界:商队用庚金殿打造的铲子挖出水源,农夫用修好的犁铧翻耕土地,孩童们追着铁制风车奔跑。“原来……金属的光芒,不是来自杀戮,而是来自被需要的温度……”他的声音消失在金蝶振翅声中,庚金印重新化作温润的金色,印面上“锻心”二字周围,环绕着十二道农具纹路。
三人登上锻魂炉顶端,只见赤红火山与金黄大漠交界处,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与其他传承的光芒交织成网。苍生剑的剑鞘再次变化,庚金殿的锤纹环绕在“醒世”周围,剑脊处的“厚土”旁,“庚金”二字渐渐清晰。苏璃轻抚《混沌真解》,新补全的篇章记载着庚金殿的箴言:“金戈铁马,非为征伐,而为守护。真正的锋芒,是让每只握剑的手,都有放下兵器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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