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安的话音未落,就看到魏卓澜双手插兜,缓步上前,白衬衫下摆扬起冷冽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掀着眼皮看向她,勾起嘴角,语气却冷得能刮出霜:
“顾同志这是见不得别人好?泼墨水的脏手还没洗干净?”
他眼里的冰冷刺的顾平安心里不由地一紧,只听他继续说道:
“上次在后台你怎么给秦盈同学道歉的?我记忆力不好,要不现在当众再复习一遍?”
李指导见状急忙打圆场:
“魏老师,我们也是……”
“李指导的好意秦盈心领了。”
魏卓澜头也不回地截断对方,修长手指却精准指向顾平安:
“某些人技不如人,却在这阴阳怪气,连侦查兵的事都干了。”
他故意提高声调,让全场都能听见:
“秦盈的才华,连军区领导都赞赏,她的能力,我比谁都清楚,这次小提琴救场,要不是她有真本事,临时怎么接得住?”
李指导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瞪了顾平安一眼,怪她乱说话,他知道魏卓澜的身份,不想得罪他。
“顾同志既然要调查,不如也查查自己?”
魏卓澜阴鸷地盯着顾平安苍白的脸:
“据我所知,上个月汇演你忘词三次,导致节目被军区通报批评;李指导带队的节目连续三年市里垫底——”
他突然逼近顾平安,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压低声音却让全场都能听见:
“一个为联谊晚会拼命救场的人,却要被文工团的女兵泼脏水,这就是文工团的风气?!”
他故意停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表 ,转向李指导时语气森冷:
“李指导,文工团审查节目,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业务垫底的人越俎代庖?要是管不好手下,或许该向宣传部申请整顿了。”
李指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手指捏着节目单的边缘微微发皱。
他猛地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厉声喝道:
“顾平安!文工团的纪律都学到哪里去了?立刻去后台反省!”
说罢,脸上又恢复歉意地神色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魏卓澜,语气瞬间软下来:
“魏老师,您看这……都是误会……"
李指导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魏卓澜和顾平安之间游移。
作为文工团指导,他深知军区汇演对政审的严苛,可魏卓澜父亲的身份又让他不敢轻易表态。
沉吟片刻,他话锋一转,看向秦盈:
“顾同志的担忧不无道理,但魏老师既然担保……小秦同志,能否提供林老师的联系方式?按组织流程,需要核实。”
秦盈一直在一边沉默的站着,她会小提琴这件事很难圆过去。
魏卓澜一直在维护他,可是她却不想他这么做。
显得他们的关系很亲近。
但是听到李指导要联系方式,秦盈心下一横,干脆编个吧,再不行,就说人已经在迫害里去世了。
她还未说话,就听顾平安尖锐的冷笑道:
“核实?”
她故意提高声调让全场听见:
“一个普通农村妇女,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多技能?明摆着的事情,需要怎么核实?这背后……是不是藏着见不得人的目的?”
她嗤笑一声,双手抱胸:
“或者,你想掩盖什么真实身份?”
“顾平安,你说话小心点!”
魏卓澜周身气压骤降,白衬衫下的指节因紧握而泛白。
他上前半步,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
“为了抹黑别人,连捕风捉影的脏手段都用上了?”
顾平安眼神一转,脸上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声音却故意放大,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魏老师这么维护她,不知道是看中了秦盈的才华,还是背后另有隐情?这牛棚老师的事儿,说不定就和某些人脱不了干系呢。”
现场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眼神在秦盈和魏卓澜身上来回打量。
李指导越发的紧张了,顾平安就是个不怕死的,却一直在连累他,他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顾平安胸脯剧烈起伏,看着李指导瑟缩着向魏卓澜赔笑的模样,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平日里端着架子的领导,此刻却像只哈巴狗。
她攥紧帕子,冷傲地扬高下巴:
“李指导要是做不了主,不如请张副部长来评理?”
武装部作为军民联谊的纽带,领导是一定要出席的。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人群突然让出通道,张洪成握着搪瓷缸缓步走来,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泛着庄重的光。
他目光依次扫过脸色苍白的秦盈、神色阴鸷的魏卓澜,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台下紧紧盯着这里的傅寒洲身上。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一边是宣传部长的公子,一边是军区首长,哪边都得罪不起。
“都吵什么?”
张洪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缸沿:
“军民联谊汇演是大事,有问题按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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