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罗盘突然爆发出强光,
镜面上浮现出督陶官郑辰的影像。那人身穿飞鱼服,手中握着刻刀,正在给青花瓷瓶画童子的眼睛,每画一笔,就有一缕黑烟从瓶中飘出,钻进他的袖口。
“原来他用阴魂炼瓷,”林夏咬牙切齿,“所谓‘苏麻离青’的晕散效果,根本是用孩子的怨气染成的!”
男孩突然指着林夏手中的瓶子:
“那个瓶儿里还有我的好朋友小桃,她......她的舌头被郑辰割了,现在还在流血......”
林夏再也忍不住, tears 大颗大颗地落下。她轻轻抚摸瓶身:“小桃,还有其他小朋友,我们会带你们回家的。现在,请你们帮帮我们,好吗?”
奇迹般地,瓶中的哭声渐渐变成了童谣,
那是景德镇流传百年的《烧窑歌》,却被唱得异常凄婉。随着歌声,鬼窑内的砖墙开始崩塌,露出墙内密密麻麻的青花瓷瓶,每个瓶身上都有一双流泪的眼睛。
“陈默,用八卦镜镇住郑辰的阴魂!”林夏大喊,“我来打开往生门!”
陈默甩出八卦镜,镜光直射郑辰的影像,
那阴魂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烟钻进最近的瓷瓶。林夏掏出从「集雅斋」带来的老罗盘,按照《葬书》方位摆好五方镇物,最后将青花瓶置于阵眼。
“以瓷为舟,以魂为帆,”她念出从匿名信中参透的口诀,“破窑而出,往生极乐!”
随着一声闷响,所有青花瓷瓶同时炸裂,
无数光点从瓶中飞出,在空中聚成一群孩童的轮廓。他们笑着、跳着,向林夏和陈默挥手,然后化作萤火虫般的光芒,向夜空飞去。那个穿明代短打的男孩最后回望,嘴角扬起了释然的微笑。
黎明时分,鬼窑遗址恢复了平静。
林夏拾起一块未碎的瓷片,上面的婴戏图已变得祥和,童子们围着盛开的莲花,再也没有扭曲的面容。陈默踢开郑辰的骷髅,发现他手中紧握着一枚刻刀,刀身上刻着“阴魂入瓷,万劫不复”的字样。
“匿名信是谁寄的?”陈默擦去脸上的雨水,“还有那个卖青铜镜的老者,他到底是什么人?”
林夏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想起老者袖口的点翠纹样。或许,这世上总有些神秘的力量,在暗中引导着他们,去解开古玩背后的血泪之谜。
“先不管这些,”她将瓷片收入背包,“我们该给景德镇的文物局打电话了。还有......”
“还有什么?”
“以后收到古瓷,一定要先做声波检测。”林夏苦笑,“说不定哪个瓶儿里,就藏着等待千年的哭声。”
返程路上,车载广播响起新闻:
“考古学家在景德镇发现明代官窑乱葬岗,出土数百具孩童骸骨,初步判定与‘祭窑’习俗相关......”
陈默关掉广播,伸手握住林夏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他们知道,作为古玩修复师,他们的使命不仅是修复器物,更是修复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冤屈,让每个灵魂都能得到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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