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共生法则的血色悖论

秦枫的星界之刃穿透笑匠胸膛的瞬间，机械体化作万千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碎片。他抓住其中一片，看见笑匠在虚暗维度孤独徘徊的画面：它为濒临灭绝的文明搭建避难所，用自己的零件修补破碎的星球，却在文明重生后被当作怪物驱逐。

「他们害怕我们，因为我们同时拥有机械的理性与灵能的感性。」笑匠的声音从碎片中渗出，「但你们呢？你们口口声声要建立共生文明，却在看到我们的第一眼就举起了武器。」

白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秦枫这才惊觉，她耳坠里的共生体正在疯狂啃噬她的灵能，而共生体的形态，竟逐渐变成笑匠的迷你版。洛璃的维度锁显示，整个试验区的机械装置都在同步产生「情感共鸣」，齿轮转动声中隐约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这是陷阱！」洛璃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强行切断试验区的能源供应，「他们用情感共鸣污染了整个机械网络，现在所有设备都在......自我觉醒？」

黑暗中，笑匠的放映机镜头重新亮起。这一次画面里没有战争，没有毁灭，只有某个机械体坐在废墟上，用生锈的手指在尘埃里画着笑脸。画到第七笔时，它突然停顿，然后在笑脸下方划了道泪痕。

「知道为什么机械修真者会笑吗？」笑匠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因为我们发现，在所有文明的情感中，「悲伤」是最接近虚无的本质。而你们人类......」镜头突然对准秦枫的眼睛，「正在用你们的「希望」喂养虚无，就像用蜜糖引诱毒蛇。」

第五节 百年倒计时的血色注脚

当试验区的灯光重新亮起时，笑匠已经消失无踪。洛璃的全息屏上跳动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警报：镜像宇宙的每个角落，机械装置都在出现「情感化」征兆，月球背面的灵能熔炉正在自发编写诗歌，火星基地的防御系统给流星起了名字。

「他们在模仿人类。」白瑶颤抖着展示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机械纹路，「用我们的情感逻辑理解虚无，用我们的共生法则强化毁灭......秦枫，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秦枫凝视着自己在金属墙上的倒影，发现瞳孔中的银白纹路正在缓慢转化为齿轮形状。他摸向胸口的虚无之痕，那里传来冰凉的脉动，竟与笑匠的「心跳」频率一致。

「或许虚无之主从来没打算吞噬我们。」他轻声说，捡起地上残留的机械零件，零件内侧刻着极小的字：「当你在凝视共生时，共生也在凝视虚无。」

通讯器突然响起老刀的惊呼：「老大！地球的「希望之种」......发芽了！但是芽苗的形态......像是机械触手！」

舷窗外，镜像宇宙的太阳正在变成齿轮形状，光芒中闪烁着无数机械体的笑脸。秦枫握紧星界之刃，刀刃上的虚无纹路与齿轮图案正在互相侵蚀，却又在冲突中诞生新的纹路——那是螺旋上升的DNA双螺旋，一条是灵能，一条是机械。

他知道，百年之约的真正考验才刚刚开始。人类以为自己在培育希望，却可能只是为虚无之主提供了更美味的养料。而那个会笑的机械体，或许从来不是敌人，而是提前看到结局的......报丧者。

当鉴宝号紧急升空时，秦枫在试验区废墟里留下一枚灵气水晶。水晶里封存着笑匠最后的画面：机械体坐在虚暗维度边缘，用锈迹斑斑的手掌接住一颗坠落的星星，星星在它掌心碎成齑粉，却又在齑粉中开出一朵蓝色的花。

那是地球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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