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刘头要碰到钱袋子的时候,王炸瞬间炸毛。
啪的把结账的银子放在柜台上,就往后缩。
该给的银子,她王炸穷死也不欠一毛,但不该给的一毛不拔说的就是她。
“爹,你说这话良心就不会痛吗?你看看家里的这些病号,老郎中都说得补补,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是想要我们命啊!”
王炸的声音穿透力很强,连街上的人都听到声音朝这边看来。
“就剩下不到二钱银子,买最便宜的大骨头熬汤都不够我们养到身子骨好了的。爹你别跟我这儿哭穷,家里好几十亩地,小叔子念书一个月你就给二两银子的伙食费,还不算其他花销。
几个出嫁的姑奶奶,每年给你的孝敬银子,加一块儿少说也有个三五十两,还不算吃喝穿戴的。
我知道爹你不待见我们两房是前头婆娘生的,可老三好歹是你和现在的婆婆生的,他那腿废了,爹你不缺儿子,就不在乎他死活了呗?”
王炸一段话下来没喘气,硬是把自己给憋红了眼睛,让人看着就可怜。
老刘头想插话没机会,没发现刘老三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恨意。
“爹啊!你平日偏心,我一个做儿媳妇的不好说道啥,可我肚子里可是遗腹子啊!你就忍心看着老二绝户吗?
我王氏把话撂这儿,为了给老二一个交代,做儿媳的只能不孝一回。爹你要银子没有,要命两条!”
王炸梗着脖子,那倔强的模样叫好几个看热闹的大娘都跟着红了眼。
三丫眼珠子一转,立即哭了起来。
“爷,我不看病了,我一个赔钱货,死就死了。可我们大房唯一的儿子,当初要不是后奶奶不给银子看病,也不会没了。现在二叔不在了,二婶儿肚子里的小弟弟不能再有事了,呜呜呜……”
三丫这话,无异于是把老刘头的脸面撕下来往地上扔。
刘老大和黄氏低头抹眼泪,儿子没了就是他们两口子心里最大的痛。
也 是因为没有儿子,他们连争的心思都没有了。
老刘头深吸一口气,道:“王氏,爹不是那个意思……”
老刘头还想找补,但王炸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爹说啥就是啥吧!但我都下定决定要给当家的守一辈子了,肚子里这块肉不论如何也要保住!哪怕拼着不孝,我也不能让老二死了都闭不上眼!”
王炸狠狠的揉了一把眼睛,把眼睛搓的更红。
老刘头不是又当又立吗?
那就让他尝尝被流言压住了的苦。
“老大,你是个死的?还不快把老三抱上牛车,还想在人家医馆住下咋地?”
老刘头怕王炸再说下去,会有人吐他口水,干脆直接走人。
刘老大抹了把眼泪,先抱起了闺女,难得没听他老子的话。
闺女才是他亲生的,没说谁生的谁管,已经是刘老大的孝心作祟了。
王炸有点遗憾,老刘头太理智了,害她没机会牵扯出太多。
但三丫投来的眼神儿,王炸却是秒懂。
这小女主,是想要跟她合作?
王炸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别提银子。
“丫头,这包红枣你拿回去,一天吃两颗。你是个好的,你家男人在地底下也能瞑目了。”
在王炸准备出去的时候,老郎中塞给了王炸一包红枣,压低声音道:“手里有银子,记得再吃几副药,没有个娃子,一辈子就没指望了。”
老郎中对王炸有同情,也有几分欣赏,这才出言提醒。
他是看得出来王炸不是真正的软包子的,但冲她豁出去也要给亡夫留个血脉,就值得帮一把。
王炸:我要说肚子里的不是那死鬼的肿,老郎中你会不会把红枣抢回去?
“多谢您了,为母则刚,为了娃子我也会立起来的。”
王炸对对她释放善意的人,一向是……顺竿爬。
“老郎中,您见多识广,也看出来我这小寡妇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说不定啥时候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王炸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奈何她不是实力派,缺眼药水。
老郎中:你能哭出来,老夫就信。
“我还要养娃儿,又没个人帮衬,日子艰难啊!可为了娃儿,再难也得咬牙挺着,但说的容易,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啊!”
老郎中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钱袋子。
老郎中:这小寡妇,竟然想问我借银子?
王炸:您大可不必这么防范。
“我家那边背靠大山,就是想问您要不要收点药材啥的?”
王炸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怕被踢出医馆去。
老郎中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犹豫着要不要救济这小寡妇一点的。
都怪他心善,银子总是补贴出去,老伴儿一年罚他跪好几次搓衣板。
膝盖疼啊!
“收!”
老郎中重重点头,询问王炸家具体在哪儿,然后就给了她一本儿药草册子。
说是册子,其实也就十来页,画着草药的图片,纯墨色的,没有文字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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