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鸣所见者,乃一鹦鹉嘴龙也,此当为「火山大师」最后之一师弟,「卜星大师」是也。
是时「卜星大师」,慵懒俯卧于巨石之上,悠然自得。
「卜星大师」身覆厚鳞,鳞以不规则之式排列,自其背至尾,复有一排中空之管状刺毛,刺毛于日光下微闪光芒。其尾轻拍于地,似驱那恼人之小昆虫焉。
俄而,彼似觉有物将至,轻抬首视之,见一若隐若现之人影,道士模样也。彼固不知,亦无从晓何谓之道士,然仍止其悠然之休,起身而立。非独因来者令其觉新奇,亦因自道士之身,察得熟悉之气息也。
段天鸣先拜谒,继而问之曰:“君可是「卜星大师」乎?”
「卜星大师」颔之,乃问曰:“汝可是自未来而来乎?于吾等之世界,未尝见汝这般生物也。”
天鸣颔之,言己大抵来自七千万年之后,借恐龙一族之上古祭坛而至。
卜星大师曰:“原来如此。”言罢,复卧矣。
天鸣问曰:“君不欲知恐龙一族之未来乎?”
卜星大师闭目,淡淡言曰:“诸生物之存或亡,皆循时间之规律与世界之法则也。龙之一族,未来存焉,亡焉,皆为注定之结局,即便吾知其果,亦无能改其大势,与其徒增烦恼,不若享此刻之乐也。”
天鸣曰:“《天论》有云:「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大师不愧大师,于七千万年前已深谙此理矣。”
卜星大师仍闭目而笑曰:“吾于汝等此种生物全无所知,汝等之名言亦弗能解也。吾但循此世界之法则而已,此法则无须谁人论之。论「天」本即蚍蜉撼大树之举,且着述以育人,实迂腐至极也。”
《荀子》一书虽非道教着述,然遭此恐龙这般嘲讽,天鸣心亦有不悦,乃问曰:“既大师以为经典与书籍无用,然君凭何经营、发展门派,教化徒子徒孙乎?”
卜星大师笑而反问曰:“汝见吾门派招牌或亭台楼阁乎?”
天鸣摇首。
卜星大师又曰:“那汝见吾周遭有吾之门徒侍卫乎?”
天鸣复摇首。
卜星大师遂曰:“既如此,汝又安知吾有门派与弟子乎?”
天鸣曰:“吾自七千万年之后之世界,于「火山大师」处闻之,当世最强大之三位恐龙大师,乃「火山大师」、「巫??大师」与「卜星大师」也,各经营其门派「神火宗」、爻摩会与厉猖道。莫非此等历史记载与说辞皆为假乎?”
「卜星大师」曰:“历史常传些风言风语,历史之编撰者每主观添些物事。于彼等眼中,火山大师与巫??大师皆有门派,遂想当然以为卜星大师亦必有门派与门徒。年轻人,有一事汝当记之,任何观点也好、着述也罢,可有客观性乎?”
天鸣一时语塞。
卜星大师续曰:“但凡书,但凡论点,皆为人所写,为人所提,既为人所提,便是主观性者,即非客观也,既非客观之物,何以对其深信不疑乎?”
天鸣曰:“即便为主观,亦非全为空穴来风也,必有恐龙追随君也。”
卜星大师曰:“必言有恐龙追随吾,吾亦弗否认,然吾亦称不上彼等之师父,彼等但来吾处,表其疑惑,或关乎人生道路,或关乎武功心法。吾所为者,唯答其些疑问与吾之看法而已。至于汝所言厉猖道,吾思当为曾拜访吾之恐龙,自发抱团而立一组织,冠以吾名号罢了。若有幸汝能见彼等,极易看清此事之本质也。彼等所修之武功、心法,皆全然不同,且与吾之武功了无关联也。”
天鸣曰:“君之影响潜移默化,虽君未直接开宗立派,然间接令彼等聚于一处也。”
卜星大师亦弗否认,然令其感兴趣者,乃另一事也。
卜星大师曰:“年轻人,吾可问汝一问题乎?”
天鸣曰:“大师请讲。”
卜星大师曰:“吾乃此时代最后之一只鹦鹉嘴龙,后世不复有鹦鹉嘴龙此种族矣,然吾自汝身察得鹦鹉嘴龙之气味,且与吾之气味全然相同。汝可曾于未来,掘吾之坟墓乎?”
天鸣释曰:“吾之脊椎尝因战斗而断,后伙伴于化石中寻得基因匹配之鹦鹉嘴龙脊椎骨化石,而后移植于吾身,无论吾之友或吾自身,皆未曾盗君之墓也。”
卜星大师笑曰:“汝无须紧张,即便汝真于未来盗吾之墓,吾亦弗怪罪于汝,反之,吾尚感激汝。生命本为天地所生,终当归于天地。归尘土之吾已百无一用,若有朝一日能助他人生命,实乃快事一桩!此亦为一种传承也。”
天鸣闻后,对卜星大师深表感激。
卜星大师曰:“然观汝身体状况,似不佳也。汝身中混有多股错综复杂且相互排斥之力,此当令汝备受煎熬。”
天鸣曰:“诚如是也。”遂将己全身经脉骨骼如何损毁,及借吸血鬼与梁驿宗之力助己重新站起之始末告之于卜星大师。
卜星大师曰:“原来如此。然汝本可不涉另两股力量即可复身体,唯汝不知如何为之耳,汝欲知解决之法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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