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丹'。"玄晔叹了口气,"能让你...好受些。"
忘忧丹。岑墨握紧玉瓶,胸口泛起一阵刺痛。仙界最负盛名的灵药,服下后可暂时忘却情爱之苦。多少政治联姻中的仙人靠它度过新婚之夜...
"多谢。"他将玉瓶收入袖中,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玄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洛凝雪是个好姑娘。而且..."他意有所指,"她心中另有所属,不会为难你。"
是啊,洛凝雪与玄晔两情相悦,却要与他这个陌生人结为夫妻。这场婚姻,注定是三个人的悲剧。
回到自己在仙界的居所"寒松居",岑墨屏退所有仙侍,独自站在庭院中发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按母亲生前的喜好布置的,清冷素雅,与赤璃喜欢的鲜艳热烈截然相反。
"仙君。"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岑墨转身,看到洛凝雪站在月洞门外,一袭淡绿色纱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她手中捧着个竹篮,里面是几株新鲜的灵药。
"洛仙子。"岑墨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也被召回了?"
洛凝雪点头,将竹篮放在石桌上:"今早收到的诏令。"她顿了顿,"家父已经告诉我了...婚期。"
两人相对无言。微风吹过庭院,带来一阵药香。岑墨突然发现,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没有玄晔,没有赤璃,只有两个被命运绑在一起的陌生人。
"我很抱歉。"岑墨打破沉默。
洛凝雪抬眸看他,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哀伤:"仙君无需道歉。这门婚事,本就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她说得对。在仙界,帝君的金口玉言就是天命,违抗者轻则贬黜,重则天罚加身。更何况,他们身后还牵扯着药王谷与岑家的利益。
"玄晔仙君他..."
"我们早已说开了。"洛凝雪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篮边缘,"他理解,也...接受了。"
接受了。三个字如重锤砸在岑墨心上。是啊,除了接受,他们还能怎样?反抗帝君?那不仅会毁了自己,还会连累家族,甚至...牵连赤璃。
想到赤璃,胸口玉佩突然微微发热。岑墨下意识握住它,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红发少年灿烂的笑容。若是他知道自己要成亲了,会是什么反应?会像瑾清烟宣示主权时那样,毫不在意地说"恭喜"吗?
"仙君心中有他人?"洛凝雪突然问道,目光落在他紧握玉佩的手上。
岑墨触电般松开手:"没有。"
洛凝雪了然地笑了笑,没有追问。她取出一卷竹简放在桌上:"这是家父准备的婚礼流程,仙君有空可以看看。"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对了,赤璃魔君知道了吗?"
岑墨摇头:"我...不知如何开口。"
"尽早告诉他吧。"洛凝雪轻叹,"有些事,拖得越久,伤得越深。"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岑墨突然意识到,这位看似柔弱的仙子,内心远比表面坚强。至少她还能坦然面对,而自己却连提都不敢提...
夜幕降临,寒松居一片寂静。岑墨独坐窗前,面前摊着那卷婚礼竹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腰间锦囊突然微微发热,他取出一看,里面的火灵晶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是赤璃在尝试联系他。
岑墨犹豫良久,最终没有回应。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不敢想象当婚讯传到书院时,赤璃会作何反应。也许...他会松一口气?毕竟再也不用担心被一个仙界之人纠缠了...
这个想法让岑墨心如刀绞。他取出玄晔给的忘忧丹,却在即将服下的瞬间改变了主意。不,他不要靠药物麻痹自己。这份痛楚,是他对那段不该存在的情愫最后的祭奠。
次日清晨,岑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竟是满头大汗的玄晔。
"出事了!"玄晔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赤璃闯进仙界了!"
岑墨瞬间清醒:"什么?"
"寅时三刻,南天门守卫发现有人试图突破结界。追捕过程中,那人施展了魔皇一族的'焚天魔焰',现在被围困在蟠桃园!"玄晔语速飞快,"帝君已经派天兵前往,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岑墨来不及多想,抓起佩剑就往外冲。赤璃疯了吗?独自擅闯仙界是死罪!就算他是魔界皇子,帝君也完全可以以"刺探机密"为由将他当场格杀!
蟠桃园外已经围满了天兵天将。岑墨亮出仙君令牌,勉强挤到前排。园内烟雾缭绕,隐约可见一个红色身影在桃林中穿梭,身后追着数十名金甲天兵。
"赤璃!"岑墨忍不住喊出声。
那身影猛地一顿,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朝这边冲来。天兵们见状,立刻结阵阻拦,无数法宝光芒交织成网,眼看就要将赤璃困住——
"住手!"岑墨再也顾不得许多,纵身跃入阵中。玉佩化琴在手,一道音波屏障瞬间展开,将追兵暂时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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