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失误。"岑墨重复着同样的说辞,仿佛多说几次就能让它变成事实。
洛凝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取来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药膏清凉,暂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赤璃魔君呢?"她轻声问,"平时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吗?"
"瑾清烟找他。"岑墨简短地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又补充道,"说是魔尊有口谕。"
洛凝雪的手指微微一顿:"瑾姑娘回来了啊..."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岑墨一眼,"仙君要小心,魔族的女子...对在意的东西都很执着。"
岑墨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药柜上某个虚无的点出神。赤璃和瑾清烟现在在说什么?魔尊的口谕是什么内容?会不会和他们的...婚约有关?这个念头像根刺,悄无声息地扎进心里。
"好了。"洛凝雪打断了他的思绪,重新包扎好伤口,"这两天不要碰水,也不要..."
"岑墨!"赤璃风风火火地闯进药庐,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你没事吧?"
洛凝雪识趣地退到一旁。赤璃冲到岑墨面前,不由分说地掀开刚包好的绷带检查伤势,气得洛凝雪直跺脚:"我刚包扎好的!"
"怎么这么严重..."赤璃盯着那道狰狞的鞭痕,琥珀色的眸子里燃起两簇小火苗,"清烟太过分了!"
"没什么。"岑墨拉好衣襟,状似随意地问,"魔尊有何旨意?"
赤璃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啊...就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一趟。"他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再去厨房拿点吃的?"
岑墨眯起眼睛。赤璃撒谎时有个小动作——右手会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的玉佩,正是他送的那块。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好追问。
"我不饿。"他站起身,"该去上早课了。"
"可你的伤..."
"无碍。"
走出药庐,赤璃像只大型犬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偷瞄岑墨的脸色。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快走到讲堂时,赤璃突然拉住岑墨的袖子:"那个...清烟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岑墨停下脚步:"什么话?"
"就是...她说你是为了打探魔界情报才接近我的..."赤璃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岑墨心头一震。原来瑾清烟是这么看他的?倒也合情合理...毕竟仙魔殊途,在外人眼里,他们的亲近确实可疑。
"她说的没错。"岑墨突然道,声音冷得连自己都陌生,"我接近你本就是帝君的意思。"
赤璃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什么?"
"仙界需要了解魔界的动向。"岑墨继续说着残忍的谎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而你,魔尊最宠爱的小儿子,是最好的情报来源。"
赤璃的嘴唇颤抖着,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骗人。"
"不然呢?"岑墨强迫自己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为什么容忍你的胡闹?"他扯下腰间的玉佩——和赤璃那块是一对的,"这不过是为了取得你信任的小把戏罢了。"
玉佩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赤璃呆呆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片,仿佛那是自己破碎的心。
"我恨你。"他最终只挤出这三个字,转身跑开,红发在风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轨迹。
岑墨弯腰捡起玉碎片,每一片都沉甸甸的,像是灌了铅。他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但长痛不如短痛...赤璃迟早要回到魔界,继承魔尊之位,娶瑾清烟为妻。而自己...也有帝君赐婚在身。这段错误的感情,早该断了。
"精彩表演。"
玄晔从廊柱后转出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就是台词有点老套。"
岑墨将碎玉收入袖中,面无表情地问:"偷听别人说话很有趣?"
"比看某些人自虐有趣多了。"玄晔走到他面前,难得严肃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岑墨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他在亲手推开最在乎的人,用最残忍的方式。
"赤璃那小子,"玄晔叹了口气,"虽然傻乎乎的,但对你是真心的。"
"正因为如此..."岑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才更不能耽误他。"
玄晔摇摇头,似乎无法理解这种自虐般的逻辑:"随你吧。不过..."他指了指岑墨身后,"你的'绝交计划'好像不太成功。"
岑墨回头,只见赤璃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他冲到岑墨面前,二话不说往对方手里塞了个油纸包,然后扭头就跑,速度快得像是有恶鬼在追。
油纸包还热着,打开一看,是两块刚出炉的桂花糕。
"这..."岑墨彻底懵了。
玄晔哈哈大笑:"看来有人宁愿被你骗,也不愿意离开你啊。"
岑墨捧着桂花糕,心中五味杂陈。赤璃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为什么还...他咬了一口桂花糕,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莫名尝出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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