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欣慰取代。他不再多言,抬手便是一道足以撕裂空间的魔刃。
赤璃侧身避过,噬魂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枪尖直指魔君咽喉。他知道自己胜算渺茫——父王是魔界千年来的最强者,而他手中的枪还在不断吞噬他的魔元。但想到岑墨,想到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枪身上。
"以血为契,听我号令!"
噬魂枪发出刺耳的嗡鸣,终于不再排斥他的力量。赤璃抓住这瞬息的机会,枪出如龙,直刺魔君心口。魔焰凤凰同时长鸣一声,俯冲而下。
魔君不避不闪,九条火龙交错成网,将凤凰死死缠住。他单手结印,一道黑色屏障凭空出现,挡下了噬魂枪的致命一击。
"一百招。"魔君淡淡报数,反手一掌拍向赤璃肩头。
赤璃旋身躲过,枪杆横扫,却被魔君轻描淡写地捏住。一股巨力顺着枪身传来,震得他虎口迸裂,鲜血顺着枪杆流淌,又被噬魂枪贪婪地吸收。
"太慢。"魔君评价道,突然加快攻势。他的身影在赤璃周围幻化成数十个分身,每个都带着真实的杀意。
赤璃额头渗出冷汗,身上已经添了七八道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在左肋,魔君的指风擦过,直接带走了一块血肉。他半跪在地上喘息,视线开始模糊。这样下去别说三百招,恐怕连一百五十招都撑不到......
就在这时,腰间的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青光。岑墨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遇强则迂回,以柔克刚。"
赤璃眼睛一亮。是啊,他一直在用魔界的方式硬碰硬,却忘了岑墨教他的那些仙界战术。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改变策略,不再与父王正面交锋,而是借助地形不断游走,枪法也从大开大合变为刁钻诡异。
魔君眉毛微挑,显然注意到了儿子的变化。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右肩微微下沉。若是往常的赤璃必定会抓住机会猛攻,但此刻他却虚晃一枪,突然转向攻向魔君下盘。
"两百招。"魔君轻松跃起避开,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学得挺快。"
赤璃没有答话,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中。他仿佛能预判父王的每一个动作,甚至看到魔气在对方经脉中的流动轨迹。这是......岑墨曾经提到过的"入微"境界?
岩浆突然剧烈翻腾,一头由纯粹魔气构成的巨兽破浪而出,直扑赤璃后背。魔君竟在比试中召唤了炼狱谷的守护兽!
生死关头,赤璃脑海中闪过与岑墨并肩作战的无数画面。那些共同钻研的招式,那些互相配合的法术......他福至心灵,突然将噬魂枪掷向空中,双手结出一个仙界法印。
"阴阳逆转,借力打力!"
这是岑墨独创的招式,本需要仙魔二气配合。赤璃独自施展,威力不足十分之一,但足以让守护兽的攻势偏转三分。他趁机腾空而起,一脚踏在守护兽头顶,借力飞向魔君。
魔君似乎没料到这一手,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赤璃的指尖擦着他的袖口掠过,撕下一小片布料。
"二百九十七招。"赤璃落地时已经力竭,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却倔强地举起那片黑色布料,"我赢了。"
魔君沉默地看着儿子。赤璃浑身是血,右手因为强行使用仙界法诀而被反噬得血肉模糊,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
"值得吗?"魔君突然问道,"为了一个仙界之人,拼上性命。"
赤璃咳出一口血,却笑了起来:"父王不都看见了吗?他教我以柔克刚,我教他直抒胸臆。我们在一起,比各自独行时更好。"
魔君长叹一声,挥手驱散了炼狱谷的狂暴魔气。岩浆平息,天空中的血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久违的星光。他走到赤璃面前,伸手按在儿子头顶,精纯的魔元源源不断地输入,修复着那些可怖的伤口。
"三日后,带他来见我。"
赤璃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
"记住,"魔君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却柔和了许多,"魔君之位迟早是你的。若你认定此人值得,那便......"他顿了顿,似乎很不习惯说这种话,"好好待他。"
赤璃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他知道这对父王来说意味着什么——魔界千年来与仙界势不两立,而父王此刻却在为他打破陈规。
"谢谢父王。"他郑重地磕了个头,起身时发现父王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噬魂枪插在面前的地上,枪尖上挑着一个小小的黑色锦囊。
赤璃好奇地取下锦囊,里面是一枚通体漆黑的戒指,戒面镶嵌着一颗血色宝石,内部似有火焰流动。这是魔君一脉相传的"赤心戒",历代只赐予认定的继承人伴侣。
"这老顽固......"赤璃又哭又笑地将戒指贴在胸口,感受着其中澎湃的魔元波动。父王不仅接受了岑墨,还以魔界最高的礼仪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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