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食堂刚开门时的白雾还没散尽。我特意要了两份加蛋加肠的豪华版煎饼,滚烫的油条在塑料袋里渗出晶亮的油渍。
当我把其中一份摆在鼹鼠桌上时,塑料餐盒与木质课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好落在那杯豆浆的吸管上,镀了层金边。
"可以啊,阿杰。"鼹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手里的煎饼差点掉在地上。他走路总是悄无声息,像真正的鼹鼠一样。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纸,煎饼的葱花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鼹鼠,"我咽下嘴里的食物,豆浆的甜腻突然变得难以下咽,"我有个朋友,罗清,也被秃鹰踢出局了,你知道吗?"
鼹鼠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煎饼,用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的酱料:"当然知道。二五仔一个。"
窗外有麻雀落在窗台上,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鼹鼠说道:"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会背叛秃鹰,就一样会背叛你。"
听鼹鼠这么一说,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好好的,你提他干嘛?"鼹鼠突然笑了,"他现在可惨了,秃鹰放话说每天打他一次,跟打卡上班似的。"
我捏紧了豆浆杯,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我知道...他和我说,他想跟你。"
鼹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是吗?可以啊,让他来找我吧。"
"真的吗?"我的声音可能泄露了太多惊息。
"当然。"鼹鼠靠回椅背,"只要是秃鹰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朋友。"
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捕食者般的愉悦,"等我干掉了秃鹰,再把他踢掉就好了。"
我低头猛吸了一口豆浆,甜腻的液体突然变得苦涩。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把剩下的煎饼塞进抽屉。油渍在课本封面上晕开,像朵丑陋的花。
上课铃刺耳地响起时,我匆忙把剩下的煎饼塞进课桌。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粉笔灰随着她的步伐簌簌飘落。
鼹鼠却依然大喇喇地嚼着最后一口煎饼,手指横放在大腿上,拇指飞快地滑动屏幕。
游戏音效从他那副昂贵的蓝牙耳机里漏出来,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老师瞪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这就是当上"八兽"之一的特权。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睛死死盯着教室后墙的挂钟。
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往我紧绷的神经上又压了一块砖。
第一节下课,按照罗清的说法,就是秃鹰的"打卡时间"。
下课铃一响,一根冰凉的钢管贴着我的小腿滑了过来。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转头看见鼹鼠正歪着嘴笑,那颗突出的门牙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要干嘛?"我压低声音,钢管上的寒意已经渗进了我的骨髓。
他凑到我耳边,带着韭菜味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当然是去干秃鹰啦,难道你要在教室里等着老虎来打你吗?"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鼹鼠用钢管轻轻戳了戳我的腰:"去把大哥叫醒,准备行动了。"
教室后排,大头的脑袋完全埋进臂弯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蹲着身子摸过去,刚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就猛地抬头,拳头已经攥紧挥到半空——在看清是我后才硬生生刹住。
"阿杰?"他额头上还留着校服褶皱的印子,眼睛里的血丝像蛛网般密布,"怎么了?"
"准备去干秃鹰了。"我说道。
大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通了电的灯泡。他腾地站起身,课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引得前排几个女生回头张望。
"真的吗?那快走啊!"他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活像头被唤醒的棕熊。
我急忙拽住他的衣角:"你等一下过去,在一旁看就行了,千万不要出手。"
"为什么?"大头的眉头拧成了死结,拳头砸在桌面上发出闷响。
我凑到大头耳边:"因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大头的表情立刻从愤怒变成了期待,像只等待投喂的大型犬:"什么任务?"
"拦住老虎!"我故意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如果老虎出现,只有你能挡住他。"
大头挺直了腰板,胸肌把校服撑得紧绷:"交给我!"他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得全班都听得见,"保证让那家伙过不来!"
鼹鼠已经走出了教室。他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的掌心全是冷汗,钢管握在手里滑腻得像条活蛇。
我也走出了教室,我听见远处走廊已经传来熟悉的惨叫——罗清的声音像钝刀般割着我的耳膜。
鼹鼠咧嘴一笑:"狩猎时间到。"
就在这时,班里突然传出一阵骚动,十几个人如疾风般迅速地冲了出来。他们每个人手上都紧握着各式各样的家伙,有的是棍棒,有的是铁管,甚至还有人拿着砖头,看起来气势汹汹,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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