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李敢蹲坐在一片废墟之上,陷入了沉思。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从国外走到国内,所见之处,满地疮痍,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料想自己家房子也不可能幸免。
可亲眼看见自己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老房子化成一片废墟,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昔日团圆的乐,离别的苦,少年时的烦恼,以及情窦初开时,由相思而起的那浓情化不开的丝丝甜蜜与忧伤,一时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同住这里的那些老邻居们怎么样了。
是生?是死?
楼下的王伯沉默寡言的像块石头,抽烟时总喜欢嘴里叼一根,再在耳朵上夹一根。
同住二楼的张姨,是个热情似火的话痨,每次见到他都喊他小帅哥,自己才刚上高中呢,她就拉住自己的手要介绍对象。
张姨的女儿小囡囡总喜欢缠着他要糖吃,不给就哭鼻子抹眼泪。
她的儿子豆豆却总喜欢玩鼻涕,把鼻涕甩到蚂蚁身上,然后一脸好奇地看着它们在里面挣扎。
每次张姨看到都会惊呼一声:“造孽啊!”然后拿出鞋拔子追着豆豆屁股打。
四楼的媛媛姐见到李敢,总是喜欢用手拍拍他的头顶:“哇,小敢,你又长高啦。”
五楼的韩猛,只比自己大两岁,初中就辍学了,刺了一身纹身,他自称是这条街的龙头,扛把子。
“以后你就归哥罩了,谁敢欺负你,告诉哥,看我不把他屎打出来。”
然而被霸凌的那些年,李敢一次都没找过他。
他太怕给人添麻烦了。
对了,韩猛偷偷暗恋媛媛姐,媛媛姐出嫁的那天,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个撒比似的。
……
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深埋于此,让人追忆,凭悼。
第三次世界大战没有摧毁它,人类与怪物的战争却将其彻底毁掉。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都还活着吧,活着,就总有相见的那天。
突然,李敢于一片黝黑的废墟中瞥见一抹红。
他飞身过去,小心翼翼将它从缝隙中一点点抠出来。
这是一面锦旗,早已在风吹日晒雨淋下变得腐朽不堪,只是依稀能认出“义”和“勇”两个字。
“见——义——勇——为?”李敢顺嘴说出来,随即愣住。
那是一个关于夏天的故事。
时光匆匆而去,故事里许多面孔都已经模糊不清,唯独几个人的的样子却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栩栩如生……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
李敢蓦然回首,鄂然望见身后的废墟下伫立着一个矮胖如球的身影。
“哈……咯,你……可真让我……好一番寻找啊……”阮小元弓着腰,双手撑在双腿上,气喘吁吁地说道,语调既期待又兴奋。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李敢惊诧地问道。
此地距野球场十几公里,李敢脚力惊人,即便当时身上还带着debuff,十多分钟也便抵达了。
抵达这里固然容易,开车或者跑步均可,但是,她究竟是怎样精准锁定自己位置的?
阮小元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蒜头鼻。
“靠味道呀,我是闻着味来的。”
超凡学园只招收已经觉醒的少男少女,难道她觉醒的异能是狗鼻子?
这也太鸡肋了吧…
“你找我做什么?”李敢好奇道。“难道还想找我报仇?”
“不是……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阮小元的话又让李敢云里雾里。
“来,打我一拳,或者再给我一脚。”阮小元指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道。
“天都黑了,你不回家,反而过来找揍,你有病吧!”李敢吐槽道。
“来嘛,打我一下,就一下,打完我就走。”阮小元撅着嘴撒娇道。
说完,她就飞了出去。
李敢缓缓收回伸出去的右腿。
“以后别再摆出那副肉麻的样子了,讲真,你不合适。”
约摸几秒钟后,阮小元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艹你大爷的,凑撒比……”
可是,马上她的骂声就停住了,转而换成一副惊喜的脸孔。
“卧槽,牛逼!真的有效,这下可发了,咯咯咯……”
李敢不明所以,望着这个一脸疯批的小胖丫头,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靠近前去。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阮小元除了依旧丑的无可救药外,身上竟然没有丝毫伤痕。
是的,她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衣服有些破损,身上连一丝擦伤刮伤都没有。
李敢明明记得她被三个女孩群殴时,脸蛋被耳刮子打的通红,眼角乌青,嘴角还流血了。
可是,那些伤痕全都不见了。
难道她觉醒的不是超强嗅觉而是超强修复术?
这可是了不起的能力呢。
据说,岛国就出现了一个觉醒了超级修复能力的女子富江,不光能做到断肢自生,甚至能利用自身细胞组织做到无限复制自己,产生新的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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