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辰儿!忙着呢?”
他快步走过来,把橘子往陆辰手里塞。
“爹,你咋来了?”陆辰没接橘子,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这老丈人,自从上次被孙老板绑了,吓破了胆,消停了好一阵子。
今天这架势,无事不登三宝殿。
“来看看你和诗韵嘛。”林松搓着手,眼睛却瞟向热火朝天的工地,“听说厂子接了大单子?要扩建?哎呦,辰儿你可真有本事!”
他语气里的那股子酸溜溜的劲儿,藏都藏不住。
陆辰嗯了一声,不咸不淡。
“爹有事就直说吧,我这还忙着。”
林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
“也没啥大事。”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就是…爹最近手头有点紧。”
来了。
陆辰心里冷笑。
“上次你给那几毛钱,报警都不够。”林松抱怨着,浑然忘了自己差点小命不保。
“爹想干啥?”
“这不是看你厂子红火嘛。”林松嘿嘿笑着,“爹寻思着,也不能老闲着不是?你看,厂里缺不缺个管事的?我帮你盯着点,保管出不了岔子!”
他拍着胸脯。
想插手工厂?
陆辰看着他。
这老家伙,记吃不记打。
“厂里不缺人。”陆辰直接拒绝,“管理有赵哥,生产有我,后勤有诗韵和我娘。”
林松脸色一沉。
“辰儿,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他拉下脸,“我好歹是你老丈人!诗韵是我闺女!这厂子,难道没我林家一份?”
开始道德绑架了。
“当初要不是我点头,诗韵能嫁给你?”林松声音抬高了些,引得附近几个工人侧目。
“爹是想把那一万块彩礼要回去?”陆辰反问。
林松被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强辩,“我是说,咱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现在厂子赚钱了,你总不能忘了我这个老丈人吧?”
“爹想要多少?”陆辰问得直接。
林松眼睛一亮,觉得有门。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陆辰挑眉。
林松猛地摇头,把手掌翻过来又翻过去。
“五千!不!一万!”他狮子大开口,“给我一万块!或者,厂里给我安排个职位,每个月给我开…开三百块工资!”
他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
陆辰现在是大老板了,这点钱算什么?
陆辰看着他贪婪的嘴脸,突然笑了。
“爹,你觉得,你值这个价吗?”
林松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陆辰收起笑容,语气冷下来,“当初你为了那一万块彩礼,差点把诗韵推进火坑。”
“后来孙老板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坟头草都多高了?”
“你为这个家,为诗韵,做过什么?”
“现在厂子刚有起色,你就跑来摘桃子,要钱要权?”
“爹,做人不能太林松啊。”
这句网络热梗,林松听不懂,但不妨碍他感受到其中的嘲讽。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林松气得浑身发抖,“我是你老丈人!”
“所以呢?”陆辰反问,“老丈人就可以不劳而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吸血?”
“我告诉你,林松。”陆辰上前一步,气势迫人,“钱,一分没有。职位,一个没有。”
“你要是安安分分,看在诗韵的面子上,我养着你。你要是再敢作妖…”
陆辰顿了顿,没把话说完。
但那威胁的意味,林松听懂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比自己矮半头,却感觉像座山一样压过来。
上次被孙老板绑架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这小子,说到做到!
他真的敢!
林松嘴唇哆嗦着,想放几句狠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滚。”陆辰吐出一个字。
林松脸色煞白,最后狠狠瞪了陆辰一眼,扔下那网兜橘子,灰溜溜地跑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陆辰面无表情。
这种人,不能给好脸色。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
必须一次性打怕他,让他知道底线在哪里。
不过,这老家伙,留着始终是个麻烦。
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或者…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发挥“余热”。
陆辰捡起地上的橘子,掂了掂。
或许,那个张主任,能帮上点忙?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步履沉稳。
前方的路还很长,豺狼虎豹,牛鬼蛇神,都不会少。
他需要更快地强大起来。
强大到,足以碾碎一切阻碍。
小河服装厂蒸蒸日上,每天进出的货车,把村道都压出几道辙。
陆辰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忙碌的景象,心里却没多少喜悦。
林松那事儿,像根刺扎在心里,不拔出来,总觉得膈应。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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