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眼神平静到不露任何感情色彩,盯着臧罴打量片刻,突然缓步向外走去,半山腰又是一阵密集箭雨激射而来。
慕容卿带着四名卫士慌忙挥刀乱砍,五把刀的刀光凝成一道屏障,护着太师一路前行。
走了二十几步后,总算是脱离弓箭的射程范围,那块巨大青石后只剩杨谦一个人,弄得他进退失据,想走不敢走,留在那里又怕被人射死。
太师背负双手,慢慢走到荼冷阵营附近,与山口数千叛军隔空对峙,以睥睨天下的气概大喝道:“臧罴匹夫,老夫杨镇在此,你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
荼冷见到臧罴后眼神略显飘忽,竟忘了刚才敲定的攻打火谷计划。
好在萧狂鸣依旧灵台清明,悄悄提醒道:“大将军,敌军堵住山口,我们还是赶紧冲进火谷吧,等他们列阵完毕,我们就要腹背受敌,大势去矣。”
荼冷嗯了一声,慢慢走到太师身后,太师正在聚精会神眺望臧罴叛军,丝毫没有防备身后,谁知荼冷突然拔出精光闪闪的匕首,噗的插进太师腰眼。
太师暴喝一声,反手猛劈荼冷头顶。荼冷得手之后急切向后掠出数步,顺势带走匕首。
太师后腰鲜血汩汩涌出,老迈身躯踉踉跄跄,不可思议的瞪着荼冷喝问道:“你要作甚?”
谷口瞬间风云突变,萧狂鸣毕云天等亲卫被这一幕惊的三魂七魄全都飞了,竟然忘记保护太师,一个个像木桩一样钉在原地。
杨谦置身大青石后,惊得眼珠子快跳出来,脑里翻江倒海,喃喃自语:“太师老爹都被阴了?
这剧情太扯了吧?我怎么办?我怎么办?他们敢杀老爹,等下肯定会把我宰了,这趟穿越之旅莫非要就此结束?”
数百名亲兵僵硬之时,娇俏竹韵气得大吼一声:“太师!”
撇下冷凝和凤阳公主,一个箭步冲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师,闪电出手封住太师的几大要穴,手忙脚乱从身上撕下绸布帮太师包裹伤口。
太师搀着竹韵瘦削肩膀,眼神如利刃一样瞪着荼冷,咬紧牙关,额头冷汗涔涔,半天才喘过气来,沉声道:“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你才是真正始作俑者。”
荼冷脸色阴沉如同一潭死水,毫无阴谋得逞的欢喜,凛然不惧与太师目光对峙:“不是末将在背后捣鬼,是我们这群老兄弟群策群力鼓捣出来的,以末将这点微末本事还设计不出这般巧妙的布局。”
荼冷嘴里说着话,顺手扔掉带血的匕首,从怀中掏出两面小旗,对着山腰和山口的叛军打了几个旗语,招呼两路叛军首领过来收拾残局。
盛夏季节原本是烈日炎炎,今天却是个难得一见的阴天,天上浓云翻滚,随时可能降下暴雨,似乎在为太师默哀。
天边忽地响起震耳欲聋的炸雷,萧狂鸣毕云天等十几个亲信卫士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心慌意乱围到太师身边,对着荼冷大声质问道:“大将军,你要造反么?”
其他玄绦卫士大多是跟随荼冷多年的将士,在太师和荼冷之间摇摆不定,傻傻地站在原地发呆。
荼冷扫了扫萧狂鸣,冷哼一声:“造反?早着呢。
这么多年来,太师不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反而浪费钱粮养着萧家那群蛀虫,打算还政于萧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魏天下虽奉太师为尊,却是我们这群老兄弟浴血打下来的,谁都可以坐天下,唯独萧家不够资格。
萧狂鸣,毕云天,独孤傲,杜雄,龙绝,你们一直躲在太师府里享受荣华富贵,没有跟着我们征战过沙场,可能永远不会理解沙场将士的心思。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们理解,不妨告诉你们,为了今天这出戏,我们这群老兄弟偷偷绸缪了大半年,做足了功夫。
我劝你们识时务,不要做无谓的困兽之斗。”
太师双眼冷的如同碧水寒潭:“你们究竟是谁,有哪些人?”
“太师,跟随你征战多年的老兄弟有一半站在我们这边,除了你看到的臧罴,任逵,还有陈恪等人。”
“就这几个?全是军方大将,没有一个当朝文官?老夫怎么不太相信呢。”
“当然不止这几个,不过有些人的名字一旦念出来,末将怕吓坏太师。”
太师眉间微微抽搐:“不妨,今天受到的惊吓够多了,债多不压身,你不妨一口气说出来吓吓,看看老夫会不会被你吓死。”
荼冷显然不打算亮出所有底牌:“不急,过两天您会知道的。
太师,您且放心,我们都是您带出来的兵,没人想要您的性命。
只是顾念太师年迈体衰,失了进取之心,实在不宜继续占着高位,不如把权柄交出来,您去南山老家颐养天年,换个人统率我们。”
“哦?就这么简单?”太师惨淡的笑容里荡漾着尖酸讽刺。
纵马驰来的臧罴利索滚鞍下马,将方天画戟丢给旁边的士兵,与荼冷并肩而立:“就这么简单。
太师您老了,就不要再为国家大事操心了,以后的大魏就交给我们这些人来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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