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折回翠柏院的时候,庞菲恰好从环形门冲出,衣衫头发蓬乱,愤愤不平。
她看见杨谦就气往上冲,揪住他的衣领发飙:“都是你的错,我要揍你。”
高高举起右手,吓得杨谦护着头求饶:“庞菲姐姐,饶命呀,我刚从红霞院出来,啥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我的错?”
庞菲手悬半空,架势摆的很足,却没有落下,气鼓鼓道:“你房里那几个臭丫头合伙欺负我,我打不过她们联手,还打不过你吗?不打你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
院里响起梅香笑中带刺的警告:“你敢碰公子一下,我立刻就去红霞院告知夫人,顺道去鲍管家那里告你一个忤逆犯上。”
庞菲冲着围墙里面反驳:“太师和夫人说过,这小子不听话,我可以代夫人教训他。”
胸脯挺拔的秋月将头探出围墙的环形门,淘气地扮鬼脸:“太师和夫人的确说过公子做错了事情你可以揍他。
这两天公子乖得很,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你无缘无故殴打公子,看夫人怎么修理你,仔细鲍管家剥了你的皮。”
庞菲性格粗犷,嘴巴笨拙。
况且并非当真要揍杨谦,无非是怒火无处发泄,恰好逮住他扔两句狠话,气得一把松开杨谦的衣领,咬牙切齿。
“一屋子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一个个都是我亲手带大的,竟然合伙欺负我,我要去夫人那里讨个公道。”
抬腿就往红霞院跑。
秋月刮着脸皮大笑:“不要脸,三十几岁的老婆娘,为了这点芝麻小事还去夫人那里聒噪。”
可是庞菲的身影已消失在廊柱之后。
杨谦看着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侍女终于回到正常女人的轨道,心情稍定。
回到房间恰是午饭时间,梅香雪雁带着八个丫鬟送来吃食,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欢快的笑意。
杨谦在铜盆里洗了手,接过羊毛巾擦掉水渍,走到半月桌旁坐下,笑道:“你们合伙欺负她了?”
秋月调皮微笑:“不是我们欺负她,她竟敢来翠柏院欺负雪雁,我们肯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翠柏院这个龙潭虎穴不能乱闯。”
杨谦嗯了一声,顺手接过梅香递来的小米粥,抬头看着雪雁道:“你也是的。
庞菲毕云天的感情纠葛如此复杂,怎么当着大伙儿的面就说出来?你私下里告诉我不就行了?”
雪雁小嘴一嘟:“公子你当众问我,我肯定当众告诉你呀。
再说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整个太师府都知道,有什么好忌讳的呀?
也就是公子你患了失忆症,全都忘了。”
杨谦喝了口小米粥,但觉入口清香爽脆,明明是淡黄色的小米粥,竟尝出了鱼虾牛肉的混合味道。
一惊之下,刚想问是怎么煮出来的,又怕被她们几个耻笑,强行摁住好奇。
风卷残云喝光碗里的粥,叫梅香再添一碗,一口气喝了五碗,至于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十二碟美味佳肴碰都没碰一下。
他放下碗筷,茶水漱了口,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毕云天快步走进院子,在门口奏道:“公子,穆档头银铃儿已到院外,是否现在召见?”
杨谦微微一怔:“这么快呀?京都府距离太师府很近吗?”
“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大概隔着四条街。
公子吩咐之后,属下派人快马加鞭赶到京都府传讯。
恰好今日是穆档头当值,我们的人跟他说公子要召见他和银铃儿,他立刻骑马去客栈找到银铃儿,然后返回太师府,前后花了一个半时辰吧。”
杨谦爱死了他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这效率果然够快,很好,请他们进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毕云天走到院外,领着穆如海和银铃儿进来。
穆如海戴着折上巾,穿着一身灰袍,神色恭敬。
银铃儿用青布在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根造型别致的木簪,两鬓青丝柔顺的垂在胸前,穿着青色束腰布衫。
虽然简洁,却散发出英姿飒爽的味道,唯有高耸饱满的胸脯和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媚意还能让人联想到她昔日的职业。
二人对太师府充满敬意,屏息凝神走进房间,远远鞠躬:“参见公子。”
杨谦朝毕云天摆手:“你忙前忙后大半天,应该累了吧,先去吃午饭,有事我再叫你。”
毕云天作了一揖,转身就走。
杨谦右手往上一抬,摆出平易近人的架势:“不用客气,两位是我的朋友,来到这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请坐。”
他从小到大最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王侯将相装作礼贤下士的样子,早就幻想着有这么一天,今日得偿所愿,心里乐开了花。
梅香等侍女不可思议看着他,公子以前极厌恶外人进入他的房间,更别说延客入座。
不过公子失忆之后性格变得越来越好,竟懂得礼贤下士收买人心,无不为他欢喜,雪雁眼疾手快,搬来凳子放在房中间。
杨谦斥道:“上门是客,你把凳子摆在那里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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