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独自进去。迎面是间极宽敞的静室,纵横摆着一排排古香古色的书架,书架上陈列着各种典籍档案。
杨谦顺着过道向前,尽头处是块绣着锦绣河山的白玉大理石屏风,绕过屏风就是茶室。
茶室中央是块浑然天成的树墩茶几,周围摆放着四张红檀浮雕太师椅,茶几放着一把紫砂壶,两个小巧的翡翠杯。
杯中热气氤氲,弥漫着一股淡淡茶香。
太师杨镇坐在北面太师椅上,右臂斜斜搭着窗沿,向外眺望微波粼粼的湖水。
杨谦恭恭敬敬道:“父亲,孩儿到了。”
太师回过头,含笑看着他,指着对面那把太师椅道:“坐,陪爹说说话。”
杨谦见他脸上皱纹深了许多,全是掩饰不住的疲倦,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可见这些天过得不太轻松,鼻子一酸,挨着太师椅缓缓坐下。
“这一趟外出只有短短二十多天,但你们经历了很多事情,不容易呀,你把这趟行程细细说一遍,老夫要听细节。”太师杨镇的眸子清淡,端起茶杯啜了口茶。
杨谦早知太师肯定会问这些事情,便将河南道之行的每段故事娓娓道来。
太师听得极其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边听边默默点头,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等到杨谦讲完,太师意味深长点了点头,对他清晰流利的表达能力甚是满意。
“很好,你讲的条理清楚,爹都听懂了。看得出来,这次千里大追捕你确实用了心,虽说牺牲了一些将士,也吃了一些亏,但大大增长了人生阅历,于你着实是受益无穷。”
太师的赞许对杨谦而言是莫大鼓舞,他的精神格外振奋。
夸完了杨谦,太师喃喃念叨着:“明州府命案、萧矜暗算、缥碧峰下遇袭...”太师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眸子浮现冷酷的杀气,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杨谦,右手不知不觉握紧成拳。谁都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压制内心的愤怒。
杨谦见他脸色吓人,突然生出一股惧意。
他初来乍到的时候不怕太师,但相处的日子久了,不知为何越来越怕他,这种害怕甚至远远超过当初在学校害怕班主任。
太师身上充斥着一种令人恐惧的东西,杨谦知道这种东西就是生杀予夺一切尽在我手的无上权柄。
太师沉默了许久,心不在焉地夹起茶杯。茶杯送到唇边后,他猛地顿住,阴冷眸子直勾勾瞪着杨谦道:“明州府命案和缥碧峰截杀都是小事,无非是居心叵测的人借机生事罢了,不足介怀。只要你还没有顺利接过老夫的权柄,这些事情就不会停止。
唯有萧矜一事出乎老夫意料。十几年前,杨烈那小家伙的确曾经来到太师府示警,说有人在摆恶阵害我杨家。
老夫此生不信鬼神,不信天命,更不信这些捕风捉影的谶纬术,对杨烈的话不过是一笑置之。
这小家伙喋喋不休,老夫一怒之下骂了他一顿,说他还不如杨镶那个书呆子。
杨镶虽然读傻了书,却不失为一个学富五车的饱学鸿儒。杨烈只学了一肚子神神叨叨的异端邪术,于天下于百姓毫无裨益,简直是玷污了我杨家的大好血统。
后来大郎二郎不幸横死,老夫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怀疑,也曾想派人调查一下,但是最终没有战胜自己的刚愎自用,此事不了了之。
既然萧矜老贼暗算到你的头上,还和你正面交锋过,看来当初杨烈的提醒是对的,老夫或许真的栽在这些谶纬之术上。
这个萧矜老贼,老夫当年与他还有过几面之缘。
那时的萧矜是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老夫对他视权势富贵如浮云的超绝风采极为仰慕,绝没料到他会被萧元鹰说动,千方百计设计害我杨家儿郎。
哼,萧元鹰这一手确实够毒,害死了老夫的两个儿子。
眼下老夫忙于战事,不想节外生枝,暂且放他一马,待击退秦楚入侵之敌再跟他好好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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