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当然不好意思等着别人送饭上门。
他的父母是菜贩子,每天凌晨四五点就要去批发市场采购新鲜蔬菜,没时间做早餐,他小学三年级开始学做饭,天长日久下来,厨艺勉强过得去,于是跟着几个女子去厨房帮忙。
殷樱小姐笑着将他往外推:“君子远庖厨,你一个大男人来厨房做什么?不怕人笑话呀?”
杨谦理直气壮道:“男人也要吃饭呀,为什么远庖厨呢?我做菜可好吃了,你们救了我,就让我做几个小菜报答一下你们,聊表心意。”
杨花将菜篮放好后,冲他笑道:“你开什么玩笑,自古以来是男主外女主内,在我们楚国,有女人在的地方若让男人下厨做饭,岂不是让我们很没面子..”
殷樱小姐瞪着杨花森然道:“花儿,胡说什么呢?”
杨花自知说错了话,急忙捂住嘴巴,一脸歉疚。
杨谦一双眼睛咕噜噜在厨房里瞄来瞄去,并未留神杨花说了什么。
厨房极为干净整洁,也算宽敞通风,泥塑的灶台造型美观实用,后面堆满了层层叠叠的干柴。墙角搁着一口大水缸,缸边摆放一排排大小不一的木盆。东墙摆着高低起伏的案几,上面零零散散装着许多锅碗瓢盆。
杨谦厚着脸皮往厨房挤,表情最为严肃的凤姐儿抽出匕首抵在他胸口喝道:“小姐叫你出去,你进来干什么吗?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山里挑水吧,缸里的水快见底了。”
穿越到此快两个月,杨谦第一次找到真实的烟火气息。
在太师府,就像身处云端一样虚无缥缈,脚不沾地,周边的人要么怕他,把他高高供起,要么想害他,很少有人会像正常人一样对他。
他第一次发现最真实的生活竟是求之不得的幸福,容易让人沉迷其中,凤姐让他去挑水,他屁颠屁颠找到扁担水桶,按照凤姐指点的方向去山坳的山泉挑水,很快挑回满满两大桶清澈的泉水。
殷樱小姐不许他进厨房帮忙,他闲来无事就在木屋附近东逛逛西逛逛,想要尽快摸清山谷的地形,可是找来找去,始终没有找到通往谷外的路。
殷樱等人做好饭菜,大声唤他去吃饭。
一盘红烧兔肉,一碟炒蘑菇,一碟青菜,还有一锅蛋花汤,饭菜简单而美味,看得出来殷樱等人在烹饪方面很有造诣。
饥肠辘辘的杨谦就着菜肴一口气干掉四个大馒头,一盆兔肉被他消灭大半。
殷樱四人饭量很小,四人分食一个馒头,就着兔肉蛋花汤慢条斯理嚼着馒头,吃相极为优雅。
殷樱等人吃的津津有味,唯独凤姐食不知味,脸上乌云密布,突然恼怒地扔下木筷,楚楚可怜看着殷樱道:“姐,天天粗茶淡饭,我没一点胃口呀,你已经出来三个多月,是时候回家了吧?”
殷樱低头不语,用木筷在碗里扒拉最后一点馒头碎屑。
杨花柳絮殷殷凝视着殷樱,似乎颇为赞同凤姐的话。
凤姐见她没有生气,继续劝道:“姐,你就算不在乎别人,总要考虑爷爷的感受吧?
他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每天要操劳那么多大事,身体越来越差,你跟他无非是争吵了几句,就闹得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该回家了。再逗留下去,家里多半会出事的。”
殷樱眼眸突然泛出泪花,慢慢抬起头道:“回去就要按他的意思嫁给那个人渣,那人是败类中的败类,禽兽中的禽兽,我怎能把终身大事和家族荣辱寄托在一个人渣身上?”
凤姐怒道:“姐,不是我不懂规矩,而是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不告而别,离家出走,还走这么远。那些狗贼本来就对我家虎视眈眈,爷爷维持这个局面实属不易,你不思为他解忧,还给他添麻烦...”
殷樱一巴掌将竹筷拍在桌上,气鼓鼓瞪着凤姐,挺身走出木屋。
杨谦一言不发听完她们的对话,本想帮着舒缓一下气氛,却被殷樱拍案而起吓的一个哆嗦,眼睁睁看着她离座而起,讪讪放下碗筷,讪讪看着凤姐三人。
杨花柳絮愣了片刻,怯怯看了看凤姐,嘴唇翕动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
凤姐冷冷盯着木屋外:“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们陪她任性了这么久,不能由着她继续任性,我家可没有任性的本钱。”
杨花觑着木屋外的黑暗世界小声道:“小姐生气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凤姐狠狠瞪她一眼:“她爱生气就由她去吧,要是连这点逆耳忠言都听不下去,我才懒得管她。”
杨谦见她们将自己当做不存在的透明人,心里怪不是滋味,趁她们旁若无人聊着天,悄悄走出木屋寻找殷樱。
山里的夜风极为清新,拂面微凉。
头顶那片夜空深邃的藏满了秘密,万千星光簇拥着一勾斜斜弯月,星月之光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河面,渲染出一幅如梦如幻的古风水墨画,与嘁嘁喳喳的夜鸟啼鸣交相辉映,为高低起伏的山峦增添了诗一样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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