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项樱极力阻拦,但杨谦还是毅然推开她,一刀捅死张福清,早已吓傻的小花直接晕了过去。
项樱一屁股瘫痪地上,泪水如山洪暴发,呜呜咽咽道:“即便他想拿我的人头去换封侯,但他没害死我,我还活着,你可以不杀他的,为什么一定要斩尽杀绝呢?你下手太狠了呀。”
杨谦知道她太过单纯善良,如此杀戮确实有违她的天性。
她和全天下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她的世界简单而纯粹,含着金钥匙出生于楚国皇宫,自小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四岁被靠山王项赭扶上帝位,虽为一国之君,但因性格问题一直躲在后宫绣花、研究厨艺,国家大事一律交由靠山王处置。
靠山王项赭就像防护罩一样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使她很难接触到血腥残酷的大千世界。
她富有四海,靠山王对她有求必应,她不曾缺过什么,也不需要跟别人争抢什么。
圣洁的土壤开不出邪恶的花朵,所以寻常百姓身上的争风吃醋、争权夺利、斤斤计较、敏感易怒、爱慕虚荣等诸般负面情绪都不曾出现在她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杨谦并不后悔,用张福清衣服擦掉匕首血迹,将匕首藏进腰间刀鞘,缓缓蹲在项樱身旁,揽着她颓然无力的腰肢,替她轻轻拭泪,小声安慰道:“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在你面前大开杀戒,可是这一家人必须死。
这糟老头坏透了,不管他是何原因来到奇峰山,但他怀里揣着你的通缉令,蓄意将断肠草放进鹿肉汤里,存心害死我们,好去官府领赏。
樱儿,魏国对你下了悬赏通缉令,现在京畿道河南道的官兵和江湖中人到处找你,还好这张画像一点都不像你,才给了你一丝生机,否则我们寸步难行,不到半天就会被人抓住。
我不妨告诉你吧,前些天魏国杨太师设了一个圈套。他声称已经抓住了你,然后在昌河城设下天罗地网,引诱你皇爷爷去救你。
这些天我们躲在桃花谷里,不知昌河城那边的境况。
倘若你皇爷爷没有中计,一切还有机会。
倘若你皇爷爷中了计,生死堪忧,楚国局面可能已经糟到不能再糟。
你现在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价赶回楚国,就算不能稳住楚国大局,至少也要稳住你项家,保住你项家的领地人口呀。
为了尽快返回楚国,任何心怀不轨的人都不能放过,我的宗旨是宁杀错不放过,没有道理可讲。”
项樱惊得一跃而起,失声道:“这是最为机密的军国大事,你一介江湖浪子怎会知道?”
杨谦早已想好说辞,娓娓道:“那时我就在昌河城里,杨太师为了诱骗靠山王去昌河城救你,四门大开,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项樱哇的嚎啕大哭:“这就糟了,皇爷爷那么疼我,杨镇若是对外宣称抓了我,他铁定会冲进昌河城救我,皇爷爷多半已经遇害了...”
杨谦慌忙替她擦拭决堤洪水一般的泪珠,捧着她脸蛋安慰道:“别急别急,你皇爷爷武功盖世,就算中计也未必会死,你不要杞人忧天,你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回楚国。”
项樱淌着泪道:“你说的在理,我是应该快点回去。杨柳,以后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尽快带我回楚国,我真怕皇爷爷出事。”
杨谦心下稍安,将她拉进怀里道:“你放心,我豁出性命也要送你回去。”
斗了这么久,没人往篝火里添加木柴,火势渐渐变弱,陶罐里的热水不再沸腾。
项樱怔怔凝视着张福清淌血的尸首,颇为郁郁寡欢:“他刚刚还说我小时候曾经救过他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忍心恩将仇报呢?”
杨谦冷笑道:“人性就是这样自私自利,他这种嗜赌如命的人没有人性可言,多少人因为沉迷赌博输的倾家荡产,最后卖儿鬻女。你对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当年那点香火情哪里敌得过荣华富贵的诱惑?”
项樱默默垂泪:“哎,我也知道有些人确实很坏,特别是楚国朝堂那些世家大臣,为了争权夺利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打小就不愿看到那些家伙,宁愿躲在后宫独自刺绣。
他们骂我庸庸碌碌不理朝政,我随他们骂去。我是不肯上朝理事,至少不会祸害百姓,无愧于天地良心。
哪像他们一个个利欲熏心贪婪无度,明明已经坐拥花不完的金山银山,家里堆着山一般高的绫罗绸缎珠宝玉石,偏偏还要泯灭良心与民争利。
你知道嘛,我楚国地处大江两岸,每年汛期有些地方会闹水灾,我们项家皇室每年拼命节衣缩食,就是为了多凑一点粮食赈济灾民。
然而朝廷的救灾粮只要离开仓库,很快就会被这些蛀虫瓜分大半,最终到达灾民手里的十不存一,年年都要饿死好多无辜百姓。
明明是他们贪墨朝廷粮食,还恬不知耻四处造谣,污蔑我无德无才导致国库空虚,腾挪不出粮食救济百姓,害的百姓痛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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