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见曹子昂欲语还休,连忙代他向杨谦解释:“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帮你除掉那几个混蛋,实是兹事体大,不可乱来。
有资格进宫当侍卫的几乎都是朝廷勋贵的子孙后代。
我们派人打听过了,靳怀安祖父靳国珍曾当过中书令,几年前致仕还乡,但老爷子在中枢辅政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
拓跋烨祖父是上一任江陵道大都督拓跋遵,权势显赫。
党宏图叔叔是江陵府尹党人杰,江陵城是大楚国都,江陵府尹位同三品侍郎。
楚国尚书侍郎多如狗,一般的三品侍郎不值钱,但江陵府尹这个三品非同小可,一般兼任江陵将军,协助镇国将军执掌江陵守备兵马,乃是次于江陵道大都督的重臣。
自靠山王掌权以来,江陵府尹的权势进一步得到加强,不受江陵道大都督府和三省六部节制,直接听命于靠山王,朝野上下戏称江陵府尹为第三大都督。
我们惹不起这几位老臣,陛下和安国长公主也不敢得罪他们,否则前些天安国长公主血洗太安宫,为何只有他们逃了出来,我猜多半是故意网开一面。”
杨谦拍了拍大腿,喜道:“你这么一说,是不是意味着那几位大佬支持我们?否则他们为何要派自己的子孙过来投奔陛下?”
杜康原准备起身去行囊里再取一壶酒,听到杨谦的话又坐回原位,冷笑道:“大人天真了,那些老谋深算的千年狐狸才不会明目张胆的倒向我们。”
杨谦有些看不懂了:“啊?既然他们不支持我们,为何要派自家子孙加入我们呢?这还不是表态吗?”
杜康推一下黄石标:“你再取一壶酒来,今晚索性不醉不归。”
黄石标屁颠屁颠跑去拿酒,很快折返回来替三人斟满。
杜康端起酒杯却没有喝下去,嘴角挑了挑:“他们是两头下注呢。他们明面上肯定站在安国长公主那一边,私下里却派这几个跟陛下有交情的年轻子侄过来。
倘若我们胜了安国长公主,陛下重新掌控楚国,他们凭借这些子侄的从龙之功,依然可以坐享荣华富贵。
倘若我们不幸失败,靳怀安等人被安国长公主擒获,他们可以辩解是这些年轻人惑于故主之情,私自投奔我们,不代表家族的意愿,安国长公主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杨谦忍不住喟然长叹:“言之有理,看样子是我太乐观了。如此说来,我们确实不能明目张胆杀掉这些狗屁侍卫,得想个法子,要么让他们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要么让他们死的合情合理。”
曹子昂杜康微微怔愣,不停摇头苦笑。
杜康辛辛苦苦说了这么多,就是想打消杨谦杀侍卫的念头,然而杨谦最后还是想弄死他们,这不是白说了么?
他们见杨谦醉的满脸通红,显然不胜酒力,而自家三兄弟酒意渐渐涌上头,想着外面夜阑人静,士兵开始刁斗打更,便要回到自家营帐歇息。
不料杨谦醉醺醺拦住他们:“等等,三位大哥,你们是武功高强、征战多年的猛将,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们。”
三人复转坐下。
曹子昂心里烦闷,一句话也不想说。
黄石标眼里只有美酒,一屁股坐下就去倒酒喝。
唯独杜康淡淡道:“大人有何指教,但说无妨,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谦右拳紧握,狠狠捶着大腿道:“你们认为我的武功怎么样?”
杜康不知他为何这么问,沉吟片刻,讪讪道:“大人内功深不可测,四象擒拿手更是精微玄奥的上乘功夫,何必多问呢?”
杨谦乜斜着眼,喷出一口酒气:“说人话,不要打官腔敷衍我。”
杜康尴尬看了一眼曹子昂,盼他解围。
曹子昂盯着酒杯怔怔出神,依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黄石标见杜康欲言又止,借着酒意大笑道:“老杜不敢说,我来说吧。
大人,你的武功太逊了。
虽然你拥有超凡绝俗的内功,四象擒拿手霸王枪法堪称上乘武学,但我们看的出来,你练武的时间不长,于武学义理几乎一窍不通,根基浅薄,只想着一步登天,死记硬背一些上乘武功招式,临敌对战时完全不知灵活运用。
大人,你老实说,你的武功是不是偷来的?是不是没人认真教过你武功?”
杨谦其实没喝多少酒,奈何他的酒量差劲,两三杯下肚就晕晕乎乎,斜斜走到黄石标身旁,搂着他的肩膀道:“黄将军说的太对了,确实没人认真教过我武功,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楚自己的内功是从哪来的,这身内功稀里糊涂出现在我身上。
四象擒拿手是我堂哥仓促传给我的,他只教了我一夜,我拼命死记硬背,才勉强把全套武功记住。
霸王枪法是陛下传给我们,我练了不到一个月。
最近日日夜夜勤学苦练,不可谓不刻苦,但有些招式怎么练都练不好,有些招式明明练的滚瓜烂熟,遇到武功低微的敌人还能发挥一点威力,然而遇到武功较高的人,脑子容易一片空白,所有招式忘的干干净净,根本不知该出哪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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