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过的好快,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灰蒙蒙的苍穹预示白昼将尽、黑夜将至,群山之间传来无数倦鸟归巢的啼鸣,其中夹杂一些咕咕咕的奇怪声音。
杨谦钻进石缝后,大致扫了一眼,叫苦不迭。
这条石缝最下端有四五尺宽,仅三四尺高,往上迅速收窄不到一尺,比狗洞好不到哪去,石缝两侧爬满奇形怪状的藤蔓苔藓。
他无法抬头挺胸走路,必须猫着腰,有时稍不留神抬一下头,都会磕到头顶的石头,疼的龇牙咧嘴。
这种走法极为消耗体力且影响逃命速度。
最恼火的是这条石缝九曲十八弯,一时向左一时向右,拐来拐去,拐到最后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偏偏一眼望不到头。
走了小半个时辰,杨谦感觉石缝的空气越来越浑浊,不时还能嗅到一些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可他不能停下,更不能回头,外面还有一堆是敌非友的高手呢。
想到此处,杨谦狠狠一咬牙,顺着石缝继续向前走。
走着走着,杨谦突然感到害怕,因为他发现这条石缝拐了几个弯后,似乎在朝南边蔓延,担心辛辛苦苦逃了大半天,最后傻头傻脑回到原点谢家庄。
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大。
他颇感沮丧,背靠石壁一屁股坐下,小口小口调整呼吸。
心情稍定后,耳中依稀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极轻微的痛苦呻吟,似乎有人受了伤,且还是个女子。
想到女子,杨谦脑中立刻浮现出地牢里的吴国女子花融酥,尤其是那对波澜壮阔的胸前景观。
卿本佳人,奈何杀人不眨眼,不是好人呀。
杨谦希望不是她,然而当他摸着石壁走完最后一段路,在石缝尽头,一团古藤缠绕的大榕树下,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不是花融酥,又能是谁?
距她不远,大榕树另一侧的石板路上,横竖躺着三条淄衣大汉的尸体,一看就是淄衣楼的人。
她受了很重的伤,前胸后背大腿都有血迹,沾满血的衣服变了颜色。
她的容颜相当憔悴,半昏迷半清醒,眼皮抬一下,马上又合上,很快轻轻挣开,长长睫毛一颤一颤,但她右手牢牢握着那把镶嵌珍珠的青鹭匕首,似乎这柄匕首就是她的全部生命。
杨谦暗叹报应来的好快,不久前在谢家庄地牢,若非他为人机灵,差点死在这个蛇蝎美人的发簪下。
天可怜见,这么快又叫她跟这歹毒女人狭路相逢,偏巧她伤势沉重,这不是上天赐给他报仇雪恨的良机吗?
杨谦对无冤无仇的普通人或许还有三分怜悯,但对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从来不心慈手软,这女子是吴国鱼钩的人,敌国的女探子,不杀白不杀,杀之可为魏国除掉一个大害。
他冲到淄衣大汉的尸体旁想捡刀子,地上有三把刀,其中两把砍缺了口,只剩一把完好无缺。
他捡起那把刀,在手里颠了颠,仔仔细细赏玩几遍,发现这把刀寒气森森,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凉意。
一般的刀大战过后,或多或少都会砍出一些缺口,这把刀明明有砍过的痕迹,但刀锋没有留下半点缺口。
嘿,别说,这把刀堪称神器,不管是刀柄还是刀身都远远强过魏国的制式佩刀,更强过雄鹰城将士的佩刀。
刀柄比通常的制式佩刀略长,上面镌着极富艺术底蕴的古朴花纹和两个阳刻铭文,杨谦猜测那两个字是“凤羽”,刀身略微弯曲,近刀柄处较窄,近刀尖处略宽,近刀背还有两条浅浅凹槽。
杨谦忍不住摸了摸刀锋,一阵寒气顺着手指传遍全身,他打了一个寒噤,大赞一声:“好刀!”
他如获至宝,拿着刀左右虚劈几下,劈的劲风呼啸,更是喜不自胜。
自穿越以来他使过不少兵器,不管是刀剑还是枪棍,拿在手里总觉的有些别扭,只有这把刀,一握在手里就像是找到了阔别已久的恋人。
难怪他一直没遇到趁手的兵器,原来与他有缘的兵器是这把凤羽刀。
他拿着刀,慢慢走到花融酥身边。
按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原是要撕开花融酥的衣裳,将她活生生开膛破肚,因为他最讨厌心狠手辣的漂亮女人。
但是获得凤羽刀后心情舒畅,又见花融酥病恹恹的垂死之象,恨意不觉弱了几分,也就没有开膛破肚的戾气,干脆将她一刀砍死算了。
刚将刀放在花融酥颈部,准备一刀送她归西,不知是宝刀的寒气刺激到她的神经,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脸上突然浮现一丝强烈的怨气,开始缠夹不清的咒骂:“姓段的,你这无情无义的狗贼,我花融酥瞎了眼,竟然牺牲自己救你...
我怎么这么笨,相信你会一生一世对我好...
我后悔为了你,把自己弄成残花败柳...
你个杀千刀的...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
我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万箭穿心...”
她越骂越亢奋,惨白脸色浮现一些病态的红色,骂到最后,挺起苍鹭匕首朝杨谦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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