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冷风如刀。
两个火把,一个插在树杆上,一个插在岩石缝里,正在随风猎猎作响。
凄迷的火光照不亮无边无际的寒夜,但照亮了杨谦的刀锋。
他的刀锋在火光映照下,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杨谦没有回答三哥的话,而是一步掠下圆石,挥刀对着三哥猛劈过去。
既然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没有理由放任他们活着回到谢家庄告状。
他的刀法不够纯熟,以前使用兵器总感到别扭,唯有这一刀出乎意料的顺畅,就像是从前世带过来的。
刀是一把宝刀,刀锋撕破夜风时爆发的凛冽杀气,令人呼吸艰难。
其实他一开始是想使金鳞剑法,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从跟老驼子大战时胡乱使出一通金鳞剑法后,不知是因为半天的奔波劳累,还是因为遭到过韩仲殊有女如云的偷袭,鱼恩泽强行输进他脑海里的金鳞剑意像是忘记了密码,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三哥并非庸手,没有被杨谦的不宣而战打的措手不及,而是轻轻向后一撤。
杨谦这一刀威力虽强,却失了准头,重重斩在地上,煌煌刀气在地上破开一条深达数尺的刀痕,沛然气浪震得沙石满地翻滚,一些沙石四处飞溅,溅在花融酥的脸上。
花融酥疼的一声惨叫,扶着大榕树踉踉跄跄站起身,想要远离战场。
杨谦一刀落空,不等三哥站稳,双手握刀横向劈砍。
既然忘了剑意,那就用最为老套的沙场三刀对付敌人。
三哥手里没有兵器,听到刀锋激起的声音异常凶狠,不敢正面接招,双脚在地上一点,想要向上掠走。
杨谦的刀法一塌糊涂,与人对敌更是毫无章法,他没有继续追砍三哥,而是举起凤羽刀,朝迎面奔来的老黑猛掷过去。
老黑的武功远远不如三哥,他为了相助三哥而来,没有料到杨谦这等无厘头的打法,明明在跟三哥缠斗,怎地突然就对自己发起攻击?
他眼睁睁看着寒光闪闪的宝刀射来,偏偏极快极狠,想躲已来不及,活生生被那把刀插在胸口,巨大惯性推着他向后倒退,后背撞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松树上。
杨谦铁了心杀人灭口,每一招都异常狠辣,不等三哥反应过来,他箭一般冲到老黑身前,拔出凤羽刀。
老黑如同一滩失去生命的烂泥,顺着松树软塌塌倒下,死不瞑目。
三哥纵身落在丈许外的空地上,扫了一眼老黑尸体,一脸惊骇瞪着杨谦:“臭小子,你是什么人?我们无冤无仇,你干嘛跟我们拼命?
你要是看上了小娘们,我们可以把她让给你呀,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斗的你死我活吧?
你可知道我们是淄衣楼的人,你杀我们就是跟淄衣楼为敌,以后必会遭到淄衣楼的报复。”
杨谦眸寒如冰,横刀当胸,冷笑道:“小爷杀的就是淄衣楼的狗腿子。”
挥刀直直冲了过去,又是一刀不讲道理的当头猛劈。
三哥慌忙向左闪避。
杨谦挥刀追着他横向猛砍。
三哥赤手空拳,不敢招架,再次施展轻功跳到杨谦后面。
杨谦头也不回,默默回想金鳞剑法的剑意,可是想破脑袋还是没想起来,最终依旧是倒转刀锋向后直刺。
三哥仓促后退,杨谦迅速转身,照旧当头劈砍。
他们一个拿刀竖劈横砍,一个仗着轻功左闪右避,不知不觉斗了二十余招。
杨谦手持宝刀,出刀的劲道异常凶猛,但是刀法生疏稚嫩,来来回回只会竖劈横砍直刺三招,而三招之间的轮转变换不够娴熟圆融。
三哥拳脚功夫有一定造诣,但面对内功宝刀大占优势的杨谦还是无计可施。
虽说他曾以巧妙手法在杨谦后背重重拍了两掌,但杨谦连身子都没有晃动一下,反而是三哥被震的手臂隐隐作痛。如此一来,他再也不敢接触杨谦身体。
三哥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一个内功如此深厚的少年高手,拳脚刀法为何这般丑陋?
他哪知道杨谦这是在按曹子昂的指导行事呢。
曹子昂曾经对他说过,练武起步太晚,没有名师教导,没有系统学过武学基本义理,想要短时间提升战力,必须舍弃变化繁复的招式,专注竖劈横砍直刺的沙场三招。
曹子昂说他内功强悍,只要把这三招练到滚瓜烂熟,绝对可以大杀四方。
迎敌之时,不管对手是谁,只需将这三招来来回回变换着使,不让对手有喘息机会。
杨谦不太相信这个办法,所以这些天没有完全照做,还是幻想凭借四象擒拿手、霸王枪法克敌制胜。
经过几次挫折,尤其是今天得到鱼恩泽的金鳞剑法后,哪怕完全按照金鳞剑法的剑意出招,始终奈何不了卜算子那老东西。
杨谦终于确信曹子昂的话是至理名言。
贪多嚼不烂,一口吃不成胖子,再多的上乘武功,如果不能熟能生巧,就是一堆笑话。
杨谦内力充沛,无穷无尽,这把凤羽刀也不算太重,在他不知疲倦的竖劈横砍直刺下,三哥的体力内力渐渐到了瓶颈,身形步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迟缓,呼吸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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