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道天盯着杨谦一直看,神情恍惚。
郑书宁还在装腔作势,鬼哭狼嚎。
梅香雪雁秋月跟他们父子很熟,当着郑道天的面,对郑书宁照打不误,没把郑道天当回事。
杨谦转过头,轻声呵斥:“行啦,有完没完?郑叔叔来了,好歹给点面子。”
郑道天笑着摆手:“不妨,不妨。
这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几位姑娘代老头子好生管教,老头子感激的紧。
你们年轻人继续玩吧,老头子不打扰公子和各位姑娘的雅兴,告辞。告辞。”
杨谦假意挽留:“郑叔叔何必着急,先喝杯茶吧。
竹韵,为郑大人奉茶。”
竹韵识趣的斟了一杯茶。
郑道天拱手:“下臣还要回一趟刑部,就不叨扰公子了。
请公子好好休养,下臣过些日子再来探望,这且告退。”
竹韵茶水刚刚端来,郑道天乐呵呵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回头瞟了一眼还在假模假式挨打的儿子郑书宁,心中乐翻了天:“儿子呀儿子,你太有出息了。
太师府门槛高不可攀,你混的比自家还熟,以后郑家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腰杆不知不觉挺直,哼着小曲离开翠柏院。
郑道天没想到,儿子郑书宁在翠柏院挨的这顿打很快给他带来丰厚回报。
次日,太师府传出诏令。
刑部尚书郑道天迁为礼部尚书,全权处理西秦议和诸事。
虽说六部向来平起平坐,没有明面上的排序。
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历朝讲究以礼法治理天下。
礼是至高无上的,礼部私下被尊为六部之首。
礼部实权不如其余五部,但魏国有个不成文的惯例。
如是六十岁以上的官员升为礼部尚书,等同养老退隐,没有向上发展的空间。
五十岁左右的官员,特别是其余五部尚书转任礼部尚书,一般是当做储相培养,这时的礼部尚书就是跳板。
多则两三年,短则一年半载就会升为三省副长官,一般是尚书省左右仆射,但也有人升过中书侍郎和黄门侍郎,甚至有人直接升为中书令和门下侍中。
郑道天今年刚过五十,杨太师将他迁为礼部尚书,摆明有意提他为尚书省右仆射。
徐敬亭垮台后,尚书令一直空缺。
右仆射是徐敬亭心腹,被太师诛杀。
尚书省以左仆射关礼卿为尊。
这期间郑道天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即可顺利晋升为右仆射,那是货真价实的副宰相。
收到诏令的郑道天抱着儿子喜极成泣,恨不得将儿子再送翠柏院挨一顿打。
说不定儿子挨完打,自己很快就能坐上右仆射的宝座。
三大侍女打完郑书宁,将他丢在正厅中央,笑意盈盈去准备晚膳。
郑书宁可怜兮兮趴在地毯上,幽怨的望向杨谦:“谦哥儿,你变了。
以前你御下极严,这些侍女在你面前不敢放肆,现在都敢当你的面打我了,你都不管一下,你这翠柏院还有王法吗?”
杨谦翘着二郎腿,抄起一个橘子丢过去:“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们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外面的人想挨她们一顿打都不够格呢,你有幸得到她们的拳脚青睐,偷着乐吧。”
郑书宁忘记疼痛,嗖的一下爬起身:“此言有理。
她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要是在今宵楼,一个个都能当花魁。”
鬼鬼祟祟蹭到杨谦身旁,做贼心虚,左顾右盼。
竹韵在后厨做点心,梅香雪雁秋月三人在外面拾掇盆栽,正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于是压低声音浅笑:“谦哥儿,老实告诉我,你尝过几个了?味道怎样?”
杨谦一脚将他踹翻,没好气的数落:“行啦,你怕是还没被打够,要不要叫她们再打一顿?”
郑书宁掸了掸身上灰尘,一脸惫懒:“千万别,今天先打到这里,剩下的先攒着,下次再打。
哎,你越来越不仗义了,好事都不跟兄弟分享,没劲。”
杨谦指着外面,给他下逐客令:“天黑了,快回家吃饭吧,别让你父母操心了。”
郑书宁大喇喇挨着杨谦坐下,一脸无所谓:“不怕,父亲知道我在太师府,不会担心。
再说了,在这雒京城,有你谦哥儿罩着,我可以横着走。
只要你不出手,敢惹我的人还没出生。
对啦,谦哥儿,忘记告诉你,元宵节那天晚上,我把六皇子狠狠揍了一顿,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杨谦刚拿一瓣橘子往嘴里塞,闻言陡地停住,脸现疑云:“什么意思?
你胆子太大了,竟敢殴打皇子?
你打就打了,干嘛说替我出气?我有什么气好出的?”
郑书宁愤愤一掌拍在茶几上,大声嘟囔:“谦哥,你越来越不拿我当兄弟,出了那么多事,你都不告诉我。
半年前太师府闹刺客,太师为大局着想,偷偷把消息压下去了。
我父亲却告诉我,背后主谋就是萧家那几个狗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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