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入腹的声音在只有两人的大殿里格外明显。
乌衯将那柄小黑金匕首又往里按了按,脸上带着笑,眉头却因为痛楚皱着。
“别说,阎焱。”
她虚弱的呼出一口气,“还是有那么一点小疼,不过我亲自动手,你的能力是不是恢复的会更快?”
阎焱接住乌衯往下倒的身躯,那些顺着伤口流出来的血液缓慢的腾空,一滴滴发着光芒,像红色的萤火虫。
乌衯眨着眼,心里有一种洒脱感。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空空荡荡毫无牵挂,甚至还换回了三个人。
真是……死得其所。
“死孩子下手真快。”
阎焱捂着她的伤口,眼眸一睁一闭间,法力自体内散发。
灰白色法力形成旋涡瞬息间将二人包裹,空中那些闪着红光的血珠仿如找到了家一般,飞快冲向旋涡。
随着气体盘旋而上,白色的大殿上空红星点点。
滴答~
一滴血珠黯淡的滴落在乌衯的眼尾,她眼睫颤动,随着血液流失而变得苍白的唇瓣微抿。
“阎焱,所以我原本应该很幸福的是吗?”
阎焱垂着眼眸,那双黑色的瞳孔此时泛着红光,他嘴角轻抬,手指描募过乌衯的脸,声音平静淡然。
“是也不是。乌衯,事在人为,你觉得下一句该是什么?”
“人定胜天。”
乌衯已经虚弱的闭上眼睛,血液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干爽的藏袍结合在一起,一深一浅犹如开出来红色花朵一样。
阎焱拂过那些痕迹,背后法像微微浮现,便引得青铜门外的雪山无声颤动。
或许西王母也没想到,她以为的魔鬼一开始就已经消失。留在门里的是漂泊数千年,靠吸食生灵念而活的孤寂神明。
她的一番谋划将因果全然留在了乌衯身上,带着全然不知的阿女抓着青铜门露出的缝隙逃之夭夭。
阴差阳错,让阎焱找到了他的血脉传承。
不过此刻自己的传承将血脉归还,他能感受到桎梏了千年缺失的那一角正在缓慢补充,代价不过是这怀中少女的性命。
……
“傻,我的孩子当然配得最好的东西。”
阎焱轻笑,笑声回荡在殿内,一瞬间,殿内的一切都瞬间静止住。
不过是他弹手挥指间,整座大殿都化作碎片,他们所处的空间一片荒芜,只有阎焱怀里抱着乌衯安静的坐着,远处是一口冰棺。
神的力量是不讲道理的,特别是靠吸食念为生的神明。
只要世界上有生灵思考自己要如何生存,阎焱就不会消失。
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有传承,会有一个见面过十二时辰的孩子愿意放弃血脉来满足一个神的收集癖。
是,阎焱有点强迫症,这么些年对于自己始终残缺一点的修为是耿耿于怀。
但乌衯很有趣,阎焱从她进入墨脱被白玛无意识幻化的黑雾纠缠时就注意到了,那股对于生和死毫无界限的扭曲妄念。
从古至今,他只遇见过两个。
第一个是位少年,他那时无聊,就顺手给少年放进了青铜门,因为他很无聊。
而乌衯就像一个算准了仓库没人来逃课的学生,结果一进门发现校长在里面开会的倒霉蛋一样。
阎焱就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不过在发觉乌衯是他孩子后,转为了一种对于自己血脉居然过那么凄惨的不满。
凭什么人家孩子珠宝玉石自信桀骜,自家就阴沉晦暗要死不活。定是那群老不休做局,趁着当年他游历搞出来了什么祸事殃及到了这个世界。
阎焱看着乌衯紧闭的双目哼笑一声,神的一点私心落到凡人身上就是几辈子轮回都摆脱不了的厄运。
不过他们的命自有他来收,而乌衯献祭自身全了阎焱的道。
这是乌衯还的果,也是阎焱可以选择欠下的因。
而身为父亲的他自然也该给自己的孩子一点优待,这不过是修行的其中一条道罢了,阻拦不了他。
阎焱眉间的天目睁开,金黄色的光芒越来越大。
乌衯体内西王母留下的法印,单机系统收集的烛九阴相好的蛇血,此刻缓缓从乌衯额头浮到她的脸颊上空。
阎焱站起身,法力托举着乌衯的身体安静的浮起在半空中。
随着阎焱的手指滑动,西王母的法印与蛇血结合,蓦地,他勾起嘴角,满意的笑了。
“居然还是半螣蛇的血,不愧是我女儿。”
阎焱轻松的挑眉,下手不见丝毫滞涩,行云流水般画下的法印朝乌衯迎面扑去,下一刻她身后就浮现出许多黑红纠缠的因果线。
宛如修剪茂盛绿植般,阎焱信手拈花般挑挑拣拣。
不多时,乌衯的乱麻一样的因果就被阎焱断的差不多,只有一条钢筋一样粗的红金交缠的线死活断不掉。
“……算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留着好了,反正也是纯反馈。”
阎焱摸着下巴,绕着乌衯转了几圈,思索了下,划出一道天幕,“我孩子,见面礼,别给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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