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卫氏请清虚道长来府里做祈福法事的日子,府里的孩子们今天都向公学告了假。
说是祈福法事,实际上是为薛淑算卦。而卫氏如此积极跑妙玄观请动清虚道长自然不单单为了薛淑,她更想让清虚道长算一算薛青松的前途和薛玉琅的姻缘。
府里大清早就忙开了,法事要在花园里进行,香烛、祭仪和三牲也早早就备下了。侯府内宅很重视这场祈福法事,宜夏也不敢怠慢,挑了一件青莲色冰丝纹水仙百褶裙,紫中带蓝的颜色显得庄重。因着她将要参加春猎,薛涛特意让卫氏请了上京衣锦坊的师傅们给宜夏做了几身包括骑装在内的衣服,用的都是上好的缎子。
宜夏才及笄的年龄,莲青这样的颜色容易显老,薛玉琅、陈雪瑶和薛玉琼穿的都是浅淡粉嫩的颜色,但宜夏穿上这身莲青色的裙装却显得十分从容大气,薛玉琅和陈雪瑶的脸色十分难看,薛玉琅冷笑道:“不过是一场祈福法会,有些人倒人模人样地打扮起来了。不知参加春猎那一日会穿成什么样子?”
陈雪瑶也嘲讽道:“麻雀就是麻雀,再怎么打扮也变不了凤凰。”
宜夏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的茯苓也知道侯府不易,如今也学会了隐忍,只是握紧的手还是显示了她的不甘。
薛玉琼却过来拉着宜夏的手笑道:“表姐,你的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薛玉琅翻了个白眼,“玉琼,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好看?”
说话间,薛老夫人、卫氏等已经领着清虚道长进来了。宜夏看到清虚道长时愣了一下,她只知道来做法事的是妙玄观的道长,并不知道竟是清虚道长。
身后的茯苓正要开口,被宜夏一把捂住了嘴巴。即便宜夏也认为清虚道长是坑蒙拐骗的神棍,现在也不能说出来。
今日的清虚道长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面容肃然,倒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他身旁的小道童正忙着整理法器,一切准备就绪。
随着法事的开始,清虚道长缓缓睁开眼,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拂尘轻轻挥动,香烟袅袅升起,环绕在法坛周围。宜夏虽不信鬼神之说,但也不能露出一丝不恭敬的神色。而薛玉琅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不一会儿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薛老夫人和卫氏、薛淑等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扰了道长。
法事进行得很顺利,一个多时辰就结束了,此时恰好薛涛朝会结束回到府里。到荣春堂给薛老夫人请安时,清虚道长正为薛淑算卦,薛涛对这些占卜之术一向无感,只是薛老夫人笃信这些他也无法。
清虚道长听了薛淑的八字,捻动着手指,片刻后道:“这位夫人命格虽然不错,只可惜命中无子啊。”
听到这话,薛涛也怔了一下,薛淑只是给了生辰八字,这老道士竟能算得这么准。薛老夫人、卫氏都朝着清虚道长的方向微微侧身,薛淑更是激动得站起来,道:“是是,这是我的一块心病,敢问老神仙可有解法?”
清虚道长面色沉肃地摇了摇头,道:“无解。”
薛淑脚一软,跌坐回椅子上,眼泪霎时就涌了出来。
薛老夫人又恭敬又心急地道:“老神仙,您大慈大悲,就给我这苦命的女儿把这劫给解了吧,要多少供奉银子都可以。”
“老夫人见谅,不是贫道不愿解,而是确实无解。”
卫氏道:“我妹妹遭这场劫难总有个因由吧?到底是何故才会无解?”
清虚道长叹道:“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贫道说句得罪人的话。”他看了一眼薛老夫人道:“正是上一辈作孽过多,扼杀过无辜性命,所以下一辈的人才得了这场报应。”
薛老夫人一听这话,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脸色青白。卫氏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薛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她的公公薛老大人曾有过七八房的侍妾,但除了薛老夫人之外一无所出,什么原因不必言说,卫氏也是深宅大院出来的人,内宅里对付妾室的手段她清楚得很。卫氏忽然有一瞬间的心慌,她虽然没有薛老夫人这般狠毒,但对薛涛的两个妾室也做过不少亏心的事,尤其是对吴氏,若是将来报应在了她的一双儿女身上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屋内的几人都是各般神色,有惊恐、有绝望、有懊悔……卫氏此时已顾不上照顾薛老夫人和薛淑的情绪了,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张红字帖,上面分别是薛青松和薛玉琅的八字,“劳烦道长看看这份八字的前程。”
清虚道长接过红字帖,只看了一眼便道:“从这份八字看,这位公子聪慧过人,是位难得的栋梁之才。”
卫氏听到这话,嘴角还未挽出一个微笑,又听到清虚道长道:“只是聪明有余也并非是什么好事,如若心中算计过多仁爱不足,终有一日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卫氏哑然,又拿出薛玉琅的八字递给清虚道长,“劳烦道长看看姻缘。”又细看了薛玉琅的八字,道:“这位姑娘必将得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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