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和他之间只有30厘米的距离。

这是人际交往距离中亲密距离的范畴。

这个距离太近了吗？

贺晗在心里否决。

高三整整一年里，她都坐在他的前桌或者后桌，主要是后桌。

她总是埋头在桌子上写各种卷子、做各种记录。而他总是挺直了背，坐得离后面的桌子很近。

有人在论坛里发过她和他同框的照片，照片里，她低下的头和他挺直的背之间只有不到20厘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也许只要他哪天伸个懒腰，他们就会碰上。

九年前，他一次都没敢伸懒腰。

九年后，他却忍不住弯下了腰。

贺晗低下的头擦过季如耳边，他带着点幽怨，轻声问她：“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只要你跟我开口，别说是稳住你的公司，就是弄死肖启东和林青瑶我也做得到。”

啧啧，瞧瞧这霸总发言。果然艺术源于生活。

季如不是很想回答他。

虽然贺晗身上的气味好闻，但他留给她的空间过于狭窄，她有点呼吸不畅。

她双手撑在贺晗胸前，想把面前的人推开。

但男人纹丝不动，还握住了她的双腕，把她往他身前拉。

季如怒了，膝盖一曲，直接撞到贺晗的膝关节上。

贺晗嘶的一声，放开了季如的手，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季如趁势再推了他一把，让他又踉跄后退一步。

看见贺晗居然没跌倒，季如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再次去拉门把手。

这时，背后却传来开怀的笑声。

季如不可理喻地回头看贺晗。

室内柔和的灯光下，他扶墙而立，眸光潋滟，嘴角眉梢全是收不住的笑意。

神经病……

季如继续去开门。

在她走出去后、门重新关上之前，她听见了贺晗说：“季如，你对我确实是不一样的。”

-

怎么不一样了？

季如开车回到自己家后，脑袋还是回想着贺晗的那句话。

系统沉浸在错失大金主的痛苦中，这会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当然是不一样了。】

像季如这样的美女，在外面不知道遇过多少咸猪手，哪一次她不是狠手出击的？

上一个跟贺晗一样想壁咚她的人，被她一膝盖撞在了子孙根上，治了一年都那个不起来。

为这样的事情，顾少禹和江弛不知道跑了多少次警察局去捞她。

结果，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贺晗身上，他就只是被撞了一下麻穴而已，连受伤都算不上。

要说没有手上留情它是绝对不相信的。

季如不以为然，【我这是识时务。之前那些人都没什么了不起的背景，伤了就伤了。这次是贺晗，要是把他弄伤了，顾少禹都不一定救得了我。】

呵。系统不搭话了。

随您怎么狡辩。

反正都知道贺晗不可能伤害您。

【不对，他为什么用“确实”这个词呢？他在证明什么？】

季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她对系统说：【小七，查查贺晗最近是不是见过江弛。】

【好吧。】

虽然没有精神，但它依然是宿主身边最敬业的好助理。【要支付10个积分哦。】

季如烦躁，怎么老在贺晗这里浪费积分。【付吧。】

【他们在10月底见了一面。江弛发现你被林青瑶针对上了，但他对上肖启东没有胜算，所以就去把你的处境告诉了贺晗，让贺晗帮你一把。贺晗讥讽他护不住自己的女人，江弛才说出你不是他女朋友，还告诉了贺晗你对贺晗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不是，江弛是怎么知道我被林青瑶针对上的？】

问完她就想明白了原因。

当初她混进雅涛小区前，为了降低江弛的防心，演的是温柔邻家大姐姐。在利用完江弛后，她就恢复了本性，甚至嫌他老缠着自己，有点爱搭不理的。

江弛也是正经考上A大的人，智商低不了，顺着这点异常要挖出她和林青瑶之间的恩怨一点都不难。

这样看来，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她当初接近他的目的。

这孩子，发现自己被利用了也不生气，还继续追了她好些年。

看来恋爱脑是真的没得治。

系统：【宿主，恕我直言，我在这个小世界里接触过的最渣的人里，你也是能排得上号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别人恋爱脑，而你太过不解风情？】

季如撇嘴：【那要怎么才算不渣呢？我利用过江弛，该对江弛负责；我攻略过顾少禹，也该对顾少禹负责；我不小心撩了贺晗，肯定也要对贺晗负责的。所以，我平等地对每个人都负责了，就不渣了？】

系统：【……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季如不再搭理不讲逻辑的统子，她拿出手机，给顾少禹打了个电话。

听完电话内容，系统大惊：【你要按市场价的80%把股权全部卖给顾少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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