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拖着灌铅似的步子回到医务室,脑袋里的胀痛感还没消退。
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
看来是不能长时间的把心神沉入空间了,这后劲真不小。
刘艺媛正低头整理着药品柜,听到动静抬起头。
“林哥,你回来啦?没事吧?”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点担忧。
“没事,我歇一会就好。”
林凡摆摆手,不想多提那糟心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安德鲁那句“大补…酒”。
这叫什么事?
一个苏联专家,不远万里跑来,不想着怎么捣鼓机器,反而惦记上壮阳酒了?
林凡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杨厂长正领着安德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车间。
陪同的还有张书记、李怀德,以及那个刚刚有所恢复的俄语翻译小王。
小王脸色有些苍白,走路还有点虚浮,但总算是能翻译了。
车间主任眼尖的看到厂长和书记带着几个老外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杨厂长,张书记!”
“老易呢?”杨厂长问道。
“那儿呢!”主任伸手一指。
杨厂长领着人走过去。
“老易,停一下,苏联专家来看看这几台新设备。”
易中海直起腰,擦了把汗,看到安德鲁几人,又看到后面跟着的李怀德,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外国人?
“厂长?”
安德鲁可不管这些,径直走到那台崭新的苏联机床前,拿出图纸,对着机器比比划划,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俄语。
翻译小王赶紧凑上去,侧耳倾听,然后转向杨厂长和易中海。
“安德鲁专家说,这个部件,图纸上的尺寸,和实际机器上的有偏差。”小王指着图纸上的一个位置,又指了指机器上的对应零件。
随行的技术员立刻拿出卡尺上前测量。
一番比对下来,技术员脸色凝重地对杨厂长点点头:“厂长,确实有出入,差了大概两毫米。”
杨厂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可是新机器!”
安德鲁摊开手,又是一通俄语输出。
小王翻译道:“专家说,这个公差必须保证,否则高速运转下,会影响精度和寿命,甚至可能导致故障。”
旁边另外两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联专家也点头附和,表情严肃。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机器刚运来,还没正式投产就发现问题,这要是报上去,影响可就大了。
“那怎么办?联系苏方更换零件?”张书记问道。
“更换?一来一回得多久?生产任务等得起吗?”杨厂长显然不同意。
安德鲁似乎也听懂了“更换”的意思,连连摇头,指着机床说了几句。
小王:“专家说,那个机床就能用,现场加工一个合格的零件出来不是问题。”
现场加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易中海这位八级钳工身上。
这车间里,最有可能加工出来的人必定是这位八级工。
可那是两毫米的精度要求,易中海能行吗?
易中海看着图纸,又看了看那零件,沉默片刻。
他走到机床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机器的状况,又拿起那个有偏差的零件掂量了一下。
“材料有吗?”易中海问车间主任。
“库房里应该有备用的料。”主任答道。
“帮我拿一个过来。”易中海语气平静。
很快,一块符合材质要求的钢材被送了过来。
易中海戴上护目镜,走到一台看似普通的车床前。
这台车床有些年头了,但被他保养得油光锃亮。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调整了机床,选定了刀具。
整个车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其他机床的噪音作为背景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易中海。
只见他将钢材固定在卡盘上,启动机床。
旋转的刀具切入钢材,火星四溅,发出刺耳却富有节奏的摩擦声。
易中海的手稳定得如同磐石,眼睛紧紧盯着旋转的工件和刀具接触点,手上的转轮被他精准地控制着,进刀、退刀,动作行云流水。
他没有借助任何先进的测量仪器,全凭多年的经验和手感。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但他浑然不觉。
安德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他旁边的两个同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见过无数的工厂和工人,但像这样纯靠手艺,现场加工高精度零件,而且整个过程竟然不用任何的测量仪器,简直闻所未闻。
“Он… (他…他是用手搓出来的?)”安德鲁忍不住用俄语问旁边的同伴。
小王下意识地把这句话翻译了出来。
杨厂长和张书记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李怀德也看得暗暗点头,不愧是八级工,关键时刻是真顶用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刺耳的切削声停止了。
易中海关闭机床,取下那个还带着高温的零件,用钳子夹着,浸入旁边的冷却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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