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凡的疑问。
张立远额角青筋又隆起几分,他抬起尚能活动的左手,拇指在自己脖颈前用力一横。
“就这样!”
“操!”
“我日他姥姥!”
“这帮杂种!太嚣张了!”
“这是挑衅!这是他妈的在打我们保卫科所有人的脸!”
行军床周围瞬间炸了锅,几个年轻气盛的干事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筋都爆了出来,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那几个黑影揪出来撕碎。
一个干事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铁皮柜上。
“哐当”一声巨响,铁皮柜上瞬间多了一个凹陷。
“科长!您下命令吧!掘地三尺也得把这帮狗日的找出来!”
“对!不把他们抓到,我他妈睡觉都不踏实!”
林凡听着这些激愤之言,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引来张立远一声压抑的痛哼。
这伙贼人,确实胆大包天。
伤人之后不立即远遁,反而做出如此明确的挑衅手势。
要么是蠢到家了,以为没人能奈何他们。
要么就是有所依仗,根本没把轧钢厂的保卫力量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东西说到底也是保卫科的事。
自己不过是个厂医罢了。
“好了。”林凡收回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上的药酒。
“腰部的急性拉伤和淤血,我已经给你做了初步的推拿活血。这几天注意卧床休息,尽量不要活动。明天我再过来给你推拿一次,巩固一下。这是跌打酒,你让王大虎他们每天早晚给你擦拭按摩两次,记住,手法要轻,从外向内打圈。”
林凡说完把那瓶棕色药酒,递给旁边的王大虎。
王大虎连忙双手接过:“谢谢林医生!太感谢您了!您放心,简单的推拿我们还是能做到的。”
林凡点了点头,这群人以前都是当兵的,简单的推拿肯定会一点。
随后又指了指张立远的右臂。
“手臂的伤,主要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到骨头。同样用这个药酒揉搓,过几天就能消肿。”
张立远喘着粗气,点了点头,汗水已经将他的头发彻底打湿,紧贴在头皮上。
“谢…谢谢你,林医生,辛苦你了。”
此刻的他,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暴怒,多了几分实实在在的疲惫和痛楚。
“分内之事。”
林凡将用过的东西一一收回挎包,动作有条不紊。
“你们这里味道太重,病人需要安静通风的环境。我先回去了,有情况随时去医务室找我。”
说完后拎起挎包,目光在周围一群激动的面孔上扫过,没再多言,转身便向外走。
保卫科的干事们自动分开一条路,目送林凡离开。
林凡一走,房间里那股压抑的火药味儿像是被彻底点燃。
“科长!您就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您的!”
“这口气不出,我他妈以后都没脸穿这身衣服!”
“必须查!查他个底朝天!”
七嘴八舌的声音再次将张立远包围。
张立远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他没有立刻回应众人的请战,而是目光沉沉地,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保卫干事。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但有几个,眼神深处有些异样,不敢与他对视。
空气仿佛凝固了。
刚才还喧嚣不已的房间,此刻静得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张立远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们对我们的行动规律了如指掌,知道我会亲自带队埋伏,甚至可能知道我们会分批撤离。”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怀疑…我们内部,有鬼。”
“内鬼?!”王大虎失声惊呼,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其他干事也是一片哗然,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猜疑。
“科长,这…这不可能吧?咱们保卫科的兄弟,哪个不是一个坑里爬出来的?”一个年纪稍长的干事颤声问道,脸色有些发白。
张立远冷哼一声,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什么不可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他撑着床板,想要坐起来一些,却又牵动了腰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王大虎赶紧上前扶住他:“科长您别动!”
“听着!”张立远咬着牙,“从现在开始,加强所有仓库、重点区域的巡逻次数和巡逻时间,打乱原有的巡逻规律!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调班、离岗!”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复杂情绪。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张立远深吸一口气,“等老子这条腰好了,我亲自陪他们好好玩玩!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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