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九公子对剑也颇有研究。”盖聂的话把李长安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敢,在鬼谷传人面前说剑,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韩非挥着袖,自笑道。
但盖聂并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凝声道:“剑,乃凶器!”
“但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有双刃,关键在于执剑之人。”韩非目光明亮,看着盖聂的双眼从容回应道。
此时,双臂环抱靠墙的卫庄,斜眼看了一下盖聂,嘴角泛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听到韩非的话,盖聂身上的气势缓缓一顿,片刻后抱拳一礼:“受教了,九公子请。”
说罢微微侧身抬手示意,把他原本挡住的房间侧门显露出来。
见状,韩非目光如炬,神情微凝,好像已经猜到了门后的人是谁一般。
门轻轻被推开。
侧门外是一个露天小院,小院四周长满了各种绿植与盆花,一根根青竹靠墙生长,清脆笔直。
此刻院中站着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背向着他们,抬头仰望着院中的天空,似在思索着什么。
“你在等我?”韩非问。
“是的,我在等你。”白衣人回道。
简单又直白的一问一答,但在场的几人心中却不会认为这只是普通的问答,其中包含了许多东西。
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他脸上戴着一个银龙状的铁质半脸面具,把眼睛跟鼻子连带着大部分脸都遮挡住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具体样貌,但从他下巴完美的弧线以及微露的脸型中不难看出,这必是一个棱角分明,面容英俊的男子。
而且他身上的气质极度不凡,单单站在那里,全身上下就散发着一种胸盖天下的气势,如一座高峰恒立,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世人根本想不到,此时在这小小庭院中的这五个人,日后会在七国、甚至是整个天下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们每个人都是传奇。
“你为何而来?”韩非又问。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远赴千里,不惜冒着自身生死与一国之危,这个答案的代价未免太过于昂贵。”韩非缓缓道。
“风险越大,回报越高,这个答案对我而言,极其重要。”
韩非沉默几息,直接开门见山道:“大王离开秦国,就如同龙入浅滩,此番行为无疑是将自身推向危险的悬崖边沿。”
嬴政作为一国之主,还是最强大的秦国,如今他已经亲政,不说其余六国的人想要他死,就算是秦国内部,也有不少人想要谋害他。
而他一旦离开秦国国境,离开咸阳,那么一定会面临着连绵不断的危机,甚至一个大意,就会致使秦国重新换一个主人。
韩非认为嬴政此举不妥,一个国家的君王,不该这样随意离开自己的国家,把自身处于风口浪尖中。
“哼,不登上悬崖,又怎么领略一览纵山的绝顶风光。”
嬴政双手置后,目眺远方。
他声音雄厚高昂,里面充满了霸气与自信。
同时一股威严的帝王之气从他身上缓缓散出,让李长安几人的内心皆是狠狠一震。
嬴政仰头迎风而立,身上的衣角随风微微飘曳,看着他那贵气且厚重的身影,李长安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嬴政,大秦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同时也是华夏大一统后的第一个皇帝,史称秦始皇。
后世有人称他为千古一帝,有人叫他华夏祖龙,但也有人说他是一个暴君。
但在今天所见后,李长安觉得一个有着这种胸怀壮志,有这种为了求大贤而孤身入险的胆略气魄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暴君。
嬴政在位期间,没有杀过一位功臣,连当年带兵攻打楚国损兵十万的李信,他都没有杀,就连霸占多年朝中政权的吕不韦都是自己服毒死的。
而且他一生都没有沉迷于女色,甚至连皇后跟太子都没有立下,整天都在疯狂搞事业,殚精竭力。
嬴政在赵国出生,在三岁时被其父亲秦异人抛弃,与其母亲在赵国做了九年的质子后回归秦国,十三岁继位后,秦国的一切大权都是太后与吕不韦把持,直到现在二十一岁才亲政。
因此他内心很着急,迫切地想要挣破这个困境,掌握秦国大权,不惜冒着生命之危前来韩国见一见韩非。
这让李长安不禁想起前世一个网友所说的话:嬴政其实很可怜,别人是用童年治愈一生,他是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在统一六国后,嬴政立刻实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的大一同政策,紧接着为了抵制北方的匈奴南下作乱,祸害百姓,又马上修建驰道、连筑长城。
然后又是废除分封制改立郡县制,在灵渠开凿成功后更是直接征服南越,完成了岭南统一的大业。
可以说从他亲政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停下来休息过,一直都在为了大秦的巩固发展而披星戴月般操劳着。
然而他可能忽略了自己的这些决策会在国家内引起多大的反弹,单单是实行文字的统一,就已经让残活的六国贵族痛恨不已了,这相当于灭掉了他们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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