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蜷缩在昏暗的房间里,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已然开始融化的翡翠扳指,只觉它的温度透过掌心,如同一股诡异的热流直窜入心底。我一个踉跄,跌坐在镜前,只听得“哐当”一声,膝盖重重磕在木质地板上,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抬眼望去,那赵大胆的直播设备竟像有生命一般,悬浮在半空之中,发出幽幽的蓝光,好似一双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
墙面之上,四十九万条血色弹幕如潮水般翻涌,每一条都像是用鲜血写成,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这些弹幕渐渐凝聚在一起,竟成了一纸婚书的模样,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所书。守墓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提着一盏白灯笼,那灯笼的光芒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灯光缓缓照向铜镜,我下意识地看向镜中,只见镜中的自己头戴华丽却又透着诡异的凤冠,凤冠上的珠翠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身上的喜服本应是鲜艳的红色,此刻下摆却浸满了黑色茶汤,那黑色如同墨汁一般,不断地向四周蔓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吉时已到。”镜中王西子那冰冷的声音如同幽灵的低吟,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只见她缓缓掀起红盖头,那腐烂的面孔露了出来,皮肤一块块地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散发着幽绿的光。她的脸慢慢凑近我的耳廓,那腐臭的气息让我几近窒息,“哥哥可知,这宅子每面镜子都吃过新娘?”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镜面,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是蛇在爬行。随着她的动作,十七具穿着警服的骷髅从镜中爬出,他们的骨头相互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这些骷髅抬着一口刻满生辰八字的棺材,棺材上的字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突然,弹幕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爆,炸开一片血雾。一条条弹幕如同利箭般射向我,“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的膝盖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缓缓下跪。与此同时,茶树根须如同一条条蟒蛇般从地下钻出,紧紧地勒住我的脖颈,勒出一道道紫痕,我只觉呼吸困难,眼前渐渐模糊。棺材盖猛然掀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九枚警徽,每一枚都闪烁着黯淡的光。最陈旧的那枚警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戊寅年七月初七,苏队用兄弟们性命换你阳寿...”
“放屁!”我愤怒地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扯断勒在脖颈上的根须,向着镜面撞去。“砰”的一声,镜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裂纹中渗出黑色茶汤,那茶汤如同鲜血一般,汩汩地流淌下来。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收到一条视频推送。我颤抖着打开视频,只见画面中父亲正将婴儿时期的我放入棺材,王东子祖父拿着一根茶针,狠狠地往我囟门钉入。四十八名警员围着棺材,他们的脸上带着决绝的神情,纷纷割腕放血,鲜血如同红色的瀑布般流入棺材。
守墓人的灯笼突然爆燃,火焰“呼”地一下蹿起老高,火光照亮了地下室横梁。我定睛一看,上面钉着的根本不是房梁,而是四十九把生锈的警用配枪。那些配枪的枪管上布满了铁锈,枪身坑坑洼洼,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腥故事。最新的那把枪突然走火,“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擦着我耳畔呼啸而过,射入镜中世界,打碎了王西子的翡翠耳坠。那翡翠耳坠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看看供桌!”赵大胆的尸体重重砸在供桌前,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看向供桌,只见三碗倒头饭已变成漆黑,原本雪白的米饭此刻如同被墨汁浸泡过一般,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直立的筷子扭曲成枪管形状,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居中那碗饭里,浮出半截玉化手指,那手指苍白如玉,却透着一股寒意。我一眼便认出,那正是我在茶窖被焚烧的左手小指!
镜中世界突然传来锁链声,那声音“哗啦哗啦”地响着,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七具无头阴差拖着铁链跨出镜面,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警服,警服上的补丁和勋章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他们的脖颈断面爬满茶虫,那些茶虫蠕动着,发出“滋滋”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当首的阴差举起生锈的手铐,那手铐上的铁锈掉落在地,发出“簌簌”的声响,“苏记者,该还四十九条命债了。”
我心中一紧,慌乱之中抓起供桌上的铜镜砸向阴差。铜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砸在阴差身上。镜面瞬间破碎,碎片突然悬浮起来,组成一个八卦阵。阵中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执法记录,画面中他带着一群警员查封凶宅,那夜的凶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阴森的雾气在四周弥漫。四十八名警员被做成人烛,他们的身体被火焰包裹,发出痛苦的惨叫。王东子祖父将哭嚎的我放入棺材,那哭声仿佛穿越时空,刺痛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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