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的油渍还在御案边沿渗着,刘邦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嚼了两下没咽,盯着门口等消息。
快马刚走,战报还没回。殿里静得能听见炭火塌了一块的声音。
他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划拉了几道,像是在算什么数。张良站在侧后方,手里捏着一块玉牌,正面刻着“算枢”二字,反面还沾着点灰——那是半个时辰前韩信从军情阁送来的密令凭证。
樊哙靠在门柱上,一手搭盾,眉头拧成个疙瘩。他刚才听说要用“那玩意儿”指挥打仗,差点当场掀桌子。要不是张良悄悄递了个眼神,说这回是试水不是玩命,他早就冲去前线抢兵权了。
“你说那算法……真比人脑快?”樊哙终于憋不住,低声问张良。
“你记不记得上次围魏豹?咱们调了三万人绕后,结果人家早撤了,白跑一趟。”张良慢悠悠道,“这次韩信用五铢钱当数据点,把敌军动向、粮道距离、天气变化全换算成‘值’,机器一转,三套打法当场出。”
“机器还能看天?”樊哙不信。
“它不看天,它算概率。”张良抬手比划,“比如北坡下雨的概率六成,敌军行军速度会降两成,南线伏兵就能提前半日到位。这不是神仙,是细。”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急促,一名穿云卫疾步进来,单膝跪地:“启禀陛下!边境急报——敌军已破我北营虚寨,正全速南压,意图合围我主力!”
殿内空气一紧。
樊哙猛地站直:“我就说不能靠铁盒子!现在人打上门了,怎么办?”
刘邦这才缓缓把嘴里的干粮咽下去,顺手把油纸团成一团扔进火盆,火苗“呼”地窜了一下。
“慌个啥。”他看着众人,“他们打的是假营,说明中计了。”
张良点头:“算法预判敌将贪功,必误判我军虚弱。真正的主力此刻已在南谷设伏,只等断其粮道。”
“可万一他们不走南谷呢?”有大臣小声嘀咕。
“那就更妙。”刘邦咧嘴一笑,“算法备了三案。第一案诱敌深入,第二案分兵夹击,第三案干脆放他们进关,关门打狗。你现在问我选哪个?我说——让机器自己挑。”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谁也没想到,打仗居然能像点外卖一样,交给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决定。
就在这时,又一骑飞驰入宫,传令官声音都劈了:“捷报!敌军主力误判形势,全军压上,补给车队遭截,三万兵马七成投降,余部溃散!我军伤亡不足三千,粮草损耗仅四成!”
死寂。
几秒钟后,樊哙瞪着眼问:“这么少损?怎么做到的?”
不等别人答,韩信从偏廊走入,一身墨袍未换,脸上没笑也没怒,只捧着一卷竹简。
“此战按算法调度,兵力分配精确到百人单位。”他打开竹简,“北线佯攻部队实为诱饵,人数控制在敌军两倍以下,确保能逃不能赢;南谷伏兵提前十二个时辰隐蔽开进,途中三次调整路线避雨避尘;粮道截击由骑兵小队完成,全程靠穿云卫实时回传坐标修正路径。”
他说完,把竹简呈上:“这是《战损比优化图》,可录入兵典。”
刘邦接过一看,乐了:“你这哪是打仗,你是拿战场当厨房炒菜啊?火候、配料、时间掐得死死的。”
“打仗本就该讲效率。”韩信平静道,“以前靠将领经验,现在靠数据推演。同样的敌人,打十次胜九次叫猛将,打十次胜十次,才是科学。”
樊哙听得头皮发麻:“那你以后是不是连刀都不用拔,坐在屋里算算就算赢了?”
“也不是。”韩信摇头,“算法只能出最优解,执行还得靠人。要是士卒不听令、马匹掉链子、传令晚半刻,全都白搭。它不是替人,是帮人。”
刘邦拍案而起:“好!这就叫降维打击。别人还在拼人命的时候,咱已经在拼脑子了。”
他转身对左右下令:“立刻把这一仗写进‘大汉兵典·智能篇’,标题就叫——《第一次算法实战全记录》。所有新任将军必须通读三遍,考试不及格的,去驿站喂马!”
底下有人还想争辩,张良轻轻咳嗽一声:“诸位不妨想想,昨儿还在吵要不要出兵,今天仗已经打完了,敌人连反应都没来得及。这就是差别。”
一句话堵住所有嘴。
刘邦走到韩信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枚新刻的玉符,正面雕着“算定乾坤”四个字,递过去:“拿着。往后但凡涉及大战,你这算法优先调度资源,任何人不得干涉。”
韩信双手接过,低头:“臣不敢居功,只愿大汉从此少流血,多胜仗。”
“别谦虚。”刘邦拍拍他肩膀,“你这招,比我那狗肉社交系统还狠。一个是让人吃饱了说实话,你是让敌人饿着肚子投降。”
众人哄笑。
樊哙也忍不住咧嘴,但还是嘀咕了一句:“我就怕……哪天咱们自己人也被算进去,稀里糊涂就被人调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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