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到时候装晕就行了。
按理来说是不必跪太庙的,但她既然说了太庙,又显她宗亲身份,又显她诚心悔过。
在惠帝面前,就该更把自己身份往宗亲这靠,而不是世家那贴才对。
毕竟她身份特殊,是皇族和世家结合的政治产物。
她这一说,把皇后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现在话吐不出来,却也咽不回去,皇后胸口起伏两下,气得胸闷气短。
元韫浓这以退为进,还给博得一个良善识大体的好名头,反倒是叫她不好发作了。
“韫浓表妹自幼体弱,如今又是寒冬腊月里,两个月是否太为难表妹了?”慕湖舟看着元韫浓苍白的脸庞,微微蹙眉,“还请父皇酌情宽恕。”
皇后更是气得呕血。
元韫浓自请受罚,让她无处发挥,已经很让她窝火了。
都这样了,她这好儿子还替元韫浓求情。
惠帝倒也没想让元韫浓受什么重罚,摆了摆手道:“朝荣体弱,是该酌情体谅。罚跪太庙七日,清早寒凉,便每日从未时到酉时吧。”
从两个月缩水到七天,还只下午两个时辰。
那还罚什么罚?
反倒是长了元韫浓的脸面,显得她地位超然于皇子了!
皇后再恼恨,但惠帝心意已决,她也只能在此时装出大度模样。
“如此也好。”她皮笑肉不笑道。
元韫浓立即垂着眼睛做出泫然欲泣状,柔柔弱弱道:“朝荣多谢陛下娘娘体恤。”
“好了,皇后千秋,得多高兴些才是。”惠帝这才转过头对皇后道。
皇后此时哪里还高兴得起来,只能强撑着笑脸点头。
宴席上还是一番其乐融融的假象,裴令仪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不在惠帝面前晃悠。
元韫浓坐在席间,接受四面八方时不时传来的打量和审视。
她泰然自若,仿佛没有觉察到那些视线一样,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
其中最直接的视线必然是慕载物杀人般的目光了。
元韫浓甚至还抬起头看过去,对他微微一笑。
这如同挑衅般的举动更是让慕载物气得半死。
回去之后,元韫浓才接受父兄的询问,她打了个马虎眼糊弄过去了。
元蕴英在旁冷笑:“你知道你添了多大的麻烦吗?张氏必然替五皇子报复元氏。”
“行了,我们岐国公府也不怕他们的。”岐国公皱了皱眉,“事已至此,别再多怪,左右我们本就不支持五皇子。”
元彻回道:“三皇子既是中宫嫡出,行止有度,皇后和张贵妃又素来不合,不妨转向三皇子?”
元云和看似对此非常赞同:“三皇子为人正直,对父亲和夫人也是尊敬,不失为良主。”
岐国公却若有所思:“这趟浑水,我们元家能不淌便不淌,暂且观望着吧。”
元韫浓低着头。
跟前世一样,兄姐们支持慕湖舟,但父亲却更偏向中立,是保皇党。
“罢了,应怜今日受惊了。”元彻回摇了摇头,叹息着看向元韫浓,“明日还要去太庙领罚,今日便早些休息吧。
元蕴英冷哼一声:“自讨苦吃。”
“蕴英。”元彻回皱眉念了一句。
元蕴英别过了头。
“明日为父会提前替你打点好,能少吃点苦,便少吃点苦。”岐国公拍了拍元韫浓的肩膀。
“多谢父亲。”元韫浓姿态柔弱。
岐国公点了点头,“今日便都早些休息吧。”
一群人正要散去,惠贞长公主却道:“应怜,你先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元韫浓暗叹一声。
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母亲可没父兄好糊弄。
果不其然,惠贞长公主是从头到尾问了每一个细节。
得亏元韫浓从小就爱说瞎话,硬是编了个合理的借口出来,惠贞长公主还是将信将疑。
她似有忧虑,反复叹气:“即使如此,往后还是离那清河王世子远些为妙。一来是他身份微妙,再者便是他身上总有股鬼气,为娘觉得他邪气得很。”
裴令仪面色苍白,眉眼却冶艳,但眼睛却乌黑得浓极了。
那种艳色掩藏在冷色下,显得裴令仪像是艳鬼。
或许是漂亮,可绝不会是长辈们喜欢的面相。
元韫浓欲言又止。
阿娘啊,你是不知道他最后当了皇帝的啊。
那时候就没人敢说那是邪气了,都说是龙气。
她想了个借口:“他以后也是要袭爵的,我看他根骨好,来日入朝为官,也许是我元氏一大助力呢?”
惠贞长公主看着元韫浓,最终幽幽地叹息一声:“应怜,你该知道,这个元府,只有你我母女二人才自始至终是一线的。”
元韫浓愣了愣。
“我并非你父亲原配,你也不是你父亲第一个孩子。支撑我们的,是皇族宗亲的身份。我同你父亲,也是政治联姻。”惠贞长公主道。
惠贞长公主从前并没有跟元韫浓说过这些,但她所做的,整个元府所表示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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