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的风裹挟着细小的冰晶,在扶遥的星盾上撞出细碎的银光。苜蓿缩着脖子贴近他的侧腹,忽然指着前方惊呼:"快看!那些冰柱里有东西!"
数十根巨大的冰棱如利剑插在雪地上,每一根里都封存着凝固的瞬间——有小马惊恐的面容,有正在枯萎的花朵,还有...一枚与扶遥可爱标志相似的鸢尾花标本,只是花瓣呈现出不祥的灰紫色。
"是被黑暗力量冻结的记忆..."扶遥的独角轻轻触碰冰棱,星芒扫过之处,灰紫色花瓣边缘泛起微光,"这些都是黑袍马的过去?"
苜蓿的蹄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低头一看,竟是半埋在雪中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褪色的墨迹写着:"今日在逸梦镇采到了最漂亮的鸢尾花,真想让莉雅看看..."字迹在某一行突然变得凌乱:"他们说我的魔法是异端,可莉雅说那是星辰的馈赠..."
"莉雅..."苜蓿的声音突然哽咽,她翻到最后一页,只见空白处用鲜血画着破碎的鸢尾花,"这是...他的可爱标志?和你好像..."
扶遥的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中闪过图书馆里那本未看完的《近代魔法史》——三百年前,逸梦镇曾有一位擅长星辰魔法的天才少年,因研究禁忌魔法被驱逐,从此销声匿迹。他望向城堡顶端飘荡的黑袍,突然发现那身影的轮廓竟与记忆中画像里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他不是天生的黑暗者。"扶遥用星魔法托起日记本,那些被冻结的记忆碎片开始在空中重组,"是黑暗水晶侵蚀了他的魔法,就像当年侵蚀那只迷雾兽一样..."
苜蓿突然抓住他的蹄子,指向城堡大门:"快看!门开了。"
漆黑的拱门内,黑袍马正站在台阶上,他的独角顶端跳动着幽蓝的火焰,而在他脚边蜷缩着一只浑身伤痕的小雪狐——正是昨天在冰原边缘救过的那只。
"欢迎来到我的牢笼,星辰的宠儿。"黑袍马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暗流,"还有...我的小逃兵。"他望向苜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让扶遥的鬃毛骤然竖起。
"放开那只狐狸!"苜蓿下意识地踏出半步,却被扶遥用星线轻轻拉住。他感觉到她的魔力在颤抖,混杂着愤怒与某种熟悉的悲伤。
"哦?你心疼了?"黑袍马轻挥独角,雪狐发出凄厉的哀鸣,身体开始浮现黑色纹路,"当年你母亲也是这样,为了保护一只受伤的风精灵,不惜用生命施展禁忌魔法..."
"住口!"苜蓿的风魔法突然失控,卷起漫天雪花,"你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事?"
扶遥猛地转头,看见苜蓿眼中涌动的泪光。他这才想起,她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只说过是由祖母抚养长大。此刻,那些被冻结的记忆碎片中,竟有一幅画面:年轻的母马用风魔法托起一只透明的精灵,背景是燃烧的魔法图书馆——正是逸梦镇那座!
"莉雅...原来你叫这个名字。"黑袍马摘下兜帽,露出左眼角与苜蓿相似的泪痣,"当年他们说我用禁术害死了她,可明明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抢夺星辰魔法的典籍..."
"不可能..."苜蓿的蹄子深深陷入雪地,"母亲的日记里只说她为了保护镇民..."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真相。"黑袍马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像在回忆春天的风,"她总是这样...把一切痛苦都藏在笑容里。就像你现在,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要装出勇敢的样子。"
扶遥感到苜蓿的魔力突然与他产生剧烈共鸣,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他迅速编织出安抚的星轨,却在触及她的瞬间,看见无数碎片化的记忆——穿着白大褂的母马在实验室调配魔药,临终前塞给小苜蓿的樱花布袋,还有...与黑袍马如出一辙的星辰魔法实验笔记。
"原来你才是..."苜蓿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父亲?"
这句话像惊雷般劈开冰原的寂静。黑袍马猛然转身,独角上的幽蓝火焰剧烈跳动,冰棱中的鸢尾花标本纷纷碎裂。扶遥感觉到黑暗水晶的力量在城堡深处蠢蠢欲动,而苜蓿的魔力正不受控制地向黑袍马涌去——那是血脉相连的魔法共鸣。
"别靠近他!"扶遥用星盾隔开两人,"黑暗水晶正在利用你们的血缘!"他想起古籍中关于"血契魔法"的记载,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现在是水晶的容器,你越靠近,就越危险!"
黑袍马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双手抱住头颅:"快走...趁我还能控制..."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水晶脉络,"当年我没保护好莉雅...这次...不能再失去你..."
苜蓿的眼泪砸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冰晶三叶草。她挣脱扶遥的星线,扑到黑袍马身边,用蹄子按住他正在结晶化的前蹄:"父亲,我们一起打破水晶吧!就像妈妈当年教我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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