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成都陷落日无光
景元二十九年秋,姜维在沓中城头接到成都陷落的军报时,手中的诸葛连弩突然发出异响。弩机上的兽首雕纹映着他苍白的脸,弦上的箭矢无力地垂落,仿佛连兵器都在为蜀汉悲鸣。阿莱娜攥着染血的斥候密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将军,陛下已封邓艾为骠骑将军,令各城守军开城投降..."
"啪"的一声,连弩机括断裂。姜维盯着密报上"敕姜维速降"的朱批,突然想起六年前在武担山祭天的场景——刘禅亲手将武侯祠的武侯像扶上神坛,誓言"继承丞相遗志"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他转身望向南方,那里曾是汉家的都城,此刻却飘着曹魏的旌旗。
"报——!"斥候跌跌撞撞冲上城墙,"钟会大军已过剑阁,正向沓中而来!"
霍弋的副将张翼握紧腰间环首刀:"末将请命,率死士劫营!"
姜维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城墙上衣不蔽体的守军。这些跟着他从祁山打到沓中的汉子,如今连完整的铠甲都没有,却仍用布条缠着"汉"字战旗。他解下自己的玄铁甲,递给身旁的少年士兵:"记住,我们的铠甲可以破,汉家的骨气不能断。"
暮色中,钟会的劝降使抵达城下。来者竟是当年在祁山之战中被俘的魏将王瓘,如今身着锦衣,腰间悬着象征魏国虎贲的金错刀。"伯约别来无恙?"王瓘仰头喊话,"我家大将军说了,只要你献城归降,可保沓中百姓不死。"
城墙上突然掷下一支断箭,箭头深深插入王瓘马前的土中。姜维的声音从垛口传来,带着冰雪般的冷冽:"回去告诉钟会,我的剑,只斩魏狗!"王瓘正要发作,却见城头竖起三十具魏军斥候的尸体——他们的衣襟上都缝着轲比能的狼头徽记。
当晚,姜维在中军帐铺开舆图,用狼毫在沓中周围画满红点。阿莱娜凑过来,看见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指尖微微发抖:"这些都是...?"
"屯田区的老弱妇孺。"姜维蘸墨的笔顿了顿,"明日钟会攻城时,他们会推着装满粮草的车冲向敌阵。"
"不可!"阿莱娜抓住他的手腕,"那是我们最后的存粮!"
姜维望着帐外跳动的篝火,火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存粮能保一日,保不了一世。但这些百姓舍生取义的勇气,能让天下人知道,蜀汉未亡!"
第二折 诈降计定乱军心
钟会的帅帐里,烛火将姜维的影子投在帐幕上,形如困兽。魏军将领们按剑而立,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让他们头疼十年的蜀汉名将。钟会轻抚案上的降表,嘴角扬起笑意:"伯约果然识时务。只是这沓中城..."
"早已是空城。"姜维低头时,余光扫过帐外的粮草辎重。三日前他让人在城头遍插旌旗,实则连夜将百姓转移至洮水上游的羌族部落。此刻钟会派去探查的斥候,想必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城池目瞪口呆。
"将军谬赞。"姜维适时地露出疲惫之色,"连年征战,沓中早已十室九空。某今率残部归降,望将军能善待百姓。"他解下腰间的诸葛连弩,放在案上,"此弩可连射七矢,乃丞相亲授技艺所制。"
钟会瞳孔微缩,伸手抚过弩机上的"亮"字刻痕。作为熟读兵书的名将,他自然知道这连弩意味着什么。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卫士押着个浑身血污的士兵闯入:"启禀将军,此人私藏蜀军密信!"
士兵被按在地上,怀中掉出半块虎符。姜维心中一凛——那是他三年前为联络南中蛮族特制的信物。钟会捡起虎符,指尖摩挲着背面的"汉"字:"伯约,这是何意?"
"末将不知!"姜维猛地站起,却在看见士兵颈间的羌族银饰时顿住。那是阿莱娜亲手打造的图腾,此刻正随着士兵的挣扎晃出细碎的银光。他突然指着士兵怒吼:"定是轲比能的细作!将军请看,此人身带鲜卑图腾!"
钟会闻言挥挥手,士兵被拖出帐外。姜维坐下时,掌心已沁出冷汗——他认出那士兵是阿莱娜的族弟,此刻颈间银饰的晃动频率,正是羌族密语中的"三日"。三日之后,必有变数。
深夜,姜维被引入临时营房。路过辎重营时,他借着月光看见粮车上盖着的毡布——边角处露出的不是谷粒,而是黑黢黢的火药陶罐。他握紧拳头,指节抵在掌心的老茧上——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在提醒他,什么叫"忍辱负重"。
第三折 阴平道上埋忠骨
邓艾的死讯传来时,姜维正在教钟会的亲卫调试连弩。那名亲卫的手指被弩机划破,血珠滴在"克复中原"的刻纹上,宛如某种不祥的预兆。"邓艾父子被囚入槛车。"钟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伯约可知,这是为何?"
姜维转身,看见钟会手中把玩着邓艾的兵符。铜制的符节上还沾着泥渍,显然刚从阴平道送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弩箭,指尖抚过箭杆上的蜀锦缠纹:"邓艾偷渡阴平,功高震主,将军难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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