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说:“那个王直极可能不是大明人。而最大的嫌疑是东倭人。你可以往这个方面继续查。”
德公公一听,皇上让自己继续查,那便是“不会立即拿自己开刀了”,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些。
只听得皇上又说:“从今儿起,你得和严嵩撇清关系。否则后果…你心里应该有数。”
德公公依旧跪着不敢抬头,倒也立刻应了:“皇上圣明。”
皇上说:“你可以着手收集严嵩的罪证,排查他的党羽。务必牢记,不可泄露风声,打草惊蛇。就等时机成熟,迅速发动,一网打尽。”
德公公说:“奴才一定谨遵御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嘉靖皇帝想了想,又说:“若是查实那王直是倭人,单凭‘通倭’一罪,足以将严贼满门操斩,倒是少了麻烦。”
德公公冷汗不停,暗想皇上的手段忒狠了,真是“伴君如伴虎”。由此看来那个王直是真把皇上得罪大发了。而皇上因此动了真怒。
也或许皇上早有了除掉严氏的心思,今儿不过是个引子。因为皇上还需要依靠自己这边,对付严氏,所以自己的命暂时是安全的。至于能活多久,就看自己的表现,乃至运气了。
不知为何,王直坐在马车里,觉得身子越来越乏,连精神也恍惚起来。还没到严府,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抬进客房,放到床上。又有人轻巧地为自己去掉鞋袜外衣,盖好被子。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问:“伯伯,他这是怎么了?”
好似严嵩的老男音作答:“服了大内奇酥散,效力很足。只要时辰一过,便会好了。无需担心。”
女人又问:“为什么给他用那个?”男音往低里压了压,说:“这是圣上的意思。”接着便不再有话了。
不一会,王直感到有人用热巾给自己擦脸,很温柔、很细致。仿佛擦的不是脸,而是一件精美的宝物。王直努力想清醒意识,睁开眼睛。但眼皮就像是铅做的那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王直在思想里挣扎了会,还是抵不住昏昏沉沉的睡意,渐渐失去一切知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王直才起了身。打听得严嵩早已上朝,由于日理万机,不到黄昏,是回不了家的。来去间,也没人特意看着王直。王直用过饭菜后,干脆出了严府后门,到外边溜达。
京城可是繁华地。古代的风土人情又与21世纪截然不同。王直走马观花,看得有滋有味,倒也不亦乐乎,不觉已走出老远。
连转带逛,前边又现出一条特别美观、热闹的街道,两边似乎都是高档酒楼。酒菜、脂粉的香气,混合在丝竹歌乐、嬉笑喧闹声中,远远地随风飘送过来。寻常的风都是无色无味,但此处决然不同。包含了太多信息在里边,对五官都造成了刺激。
王直不由加快脚步,想靠近了探个究竟。不料当街一个乞丐,好赖不赖地凑过来,而且总是挡在自己前进的方向上。王直左闪右避,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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