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的真实面貌远超想象。
直径千米的球形空间内,翻滚的不是普通雷浆,而是带着龙威的液态闪电。四壁镶嵌着三十五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摆放着雷神像缺失的部位。
齐云坠入雷浆的刹那,左臂雷骨自动展开成网,疯狂吸收着周围的能量。胸口的闪电烙印则变成黑洞,将靠近的雷浆全部吞噬。
"天雷纳炁,社雷载道..."苏明月的声音从遥远上方传来,"必须平衡!"
她竟然也跟着跳了下来!焦尾琴的残骸在雷浆中重组,二十四根琴弦缠绕在齐云右臂,与左臂雷骨形成诡异对称。
雷池底部传来第二声龙吟。齐云在眩晕中看到骇人真相——池底沉着完整的雷龙骨架,而三十五尊神像镇压的,只是骨架表面的符文锁链!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雷祖法相..."
水母生物突然从他胸口钻出,在雷浆中膨胀成楚红袖的模样。她的机械臂已经完全液态化,正贪婪地吸收着雷龙骨散发的能量。
"多谢引路。"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雷龙归位后,水雷脉就能..."
苏明月突然拨动不存在的琴弦。雷池中的能量共振产生奇异变化,齐云左右臂的能量被迫平衡——左骨释放的天雷与右臂缠绕的社雷,在胸前烙印处形成完美的太极图。
楚红袖的液态身体突然凝固。她惊愕地低头,看见自己胸口也浮现出闪电烙印:"不可能...你怎么能..."
雷龙骨架的一节指骨突然飞起,刺入齐云眉心。最后的幻象中,父亲齐霄然站在同样的位置,将青铜剑刺入自己左臂:"...记住,雷祖归位日,九幽洞开时..."
当齐云再次睁眼,雷池已经平静。三十五根青铜柱全部断裂,但雷龙骨架重新被锁链缠绕。楚红袖的身体化作了新的青铜柱,表面刻着《雷霆玉经》的最后一篇。
苏明月漂浮在他对面,两人被太极图连接。她身上的青铜纹路与齐云的雷骨产生量子纠缠,在雷池上空投影出完整的星图——这次显示的坐标,是洛阳城外的某座唐代钟楼...
洛阳老城的地下排水系统散发着霉味。
齐云踩着齐膝的污水前进,左臂雷骨包裹在防水布中仍发出细微嗡鸣。苏明月举着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明代砖墙上那些新刻的符文——与龙虎山雷池底的锁链纹路一模一样。
"唐代钟楼遗址就在我们正上方三十米。"她指向手腕内侧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组成了精确的立体地图,"但入口在..."
排水管尽头突然出现一堵青铜墙。墙上镶嵌着七个等身人俑,摆出北斗七星阵型。当齐云靠近时,最前方的天枢位人俑突然转动头颅,空洞的眼窝亮起青紫色雷光。
"社雷脉的守门傀。"苏明月从琴匣取出半截焦尾琴,"需要二十四节气雷的..."
她的话被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七个人俑同时解体,数百个青铜零件在空中重组,最终拼合成三米高的巨型战将像,手中偃月刀上刻着"雷部斩邪"四个古篆。
齐云胸口的闪电烙印突然灼痛。战将像的眉心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雷核——那分明是缩小版的雷龙指骨!
偃月刀劈下的气流将污水斩出真空带。
齐云左臂雷骨自动格挡,青紫电光与青铜刀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更诡异的是,每次碰撞都会在空气中留下凝固的闪电残影,这些残影逐渐组成某种阵法。
"它在记录你的雷纹!"苏明月突然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守卫,是社雷脉的传承机关!"
她冒险突进到战将像背后,残破的焦尾琴按在雕像足三里穴。琴身残留的二十四节气雷顺着青铜纹路蔓延,战将像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
齐云抓住机会,雷骨直刺战将像眉心。就在接触雷核的刹那,他看到了幻象:
安史之乱的长安夜,焦尾琴的原主——一位穿道袍的乐师正在钟楼上抚琴。城外叛军阵中升起九幽血雾,乐师毅然扯断琴弦,将二十四节气雷注入钟楼巨钟...
幻象切换。齐云惊愕地发现,那位乐师的面容竟与苏明月有七分相似!
战将像突然静止。所有青铜零件重新分解,在两人面前组成通往地面的阶梯。阶梯尽头传来悠远的钟鸣,那声音让齐云右臂新获得的青铜纹路阵阵发烫。
地表上的唐代钟楼早已毁于战火,遗址公园里只剩地基痕迹。
但此刻出现在齐云眼前的,是一座完好的三层木结构钟楼。最诡异的是,楼体表面缠绕着与雷池锁链相同的青铜链,而本该悬挂巨钟的位置,悬浮着一团不断坍缩又重组的雷光。
"时空褶皱..."苏明月触碰楼前的石碑,上面的文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有人用社雷脉秘术把钟楼藏在了时间缝隙里。"
踏入一层的瞬间,齐云的左右臂同时剧痛。左臂雷骨浮现出龙鳞纹路,右臂青铜纹路则组成宫商角徵羽五音谱。正厅中央的蒲团上,盘坐着一具身披唐代道袍的骷髅,膝上放着焦尾琴的龙龈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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