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盯着来人,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的确!
他就是舌战江东群儒,三寸肉舌扫平东吴,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也掩饰了起来。
“孔明岂敢,不过足下只知苏秦张仪乃能言善辩之士,却不知他们亦真豪杰也。”
“哦?此言何意?”
孔明冷笑着,毫不客气的说道。
“苏秦佩六国相印,张仪两次相秦,此二人皆有安邦定国之功,绝非恃强凌弱贪生怕死之徒。
然时下却有些人,一听说曹操拥军百万,且不问虚假真实,便欲叩首乞降。这等人还敢笑苏秦、张仪吗?子山先生觉得在下说的对吗?”
步骘闻言干笑了两声,慢慢退了回去。
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后知后觉,这孔明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虽然未曾谋面,却识得江东众臣,有心算无心,的确很是棘手。
步骘刚退下,身旁又站出来一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孔明以为那曹操是何许人也?”
“汉贼,天下皆知,何必再问?”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沉声解释道。
“此言差矣,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并非虚言,那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已稳占天命,兵锋所指,袁绍败亡,刘琮束手,刘使君不识天数,逆流而行,以卵击石,安能不败?”
话音刚落,孔明便忍不住骂道。
“元叹何有此无君无父之言?人生于天地间,当以忠义为本,我等既为汉臣,就当与贼势不两立。
那曹氏一族久食汉禄,不思报效,竟生出篡逆之心,此乃人神共愤也,公何以天数命归之,实乃大逆不道也!”
顾雍脸上羞红,不甘的退了回去。
而此时,又有人站了出来。
“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并非正论,如今曹操檄文广传天下,欲与我主会猎江夏,尔等尽皆猎物耳,刘使君若当真无惧,又何必派你来江东?
同样的,若那曹操真是天人共愤之人,尔等为何不求援于琅琊,偏偏要来江东?无非是觉得我主新立,软懦可欺罢了,敢问足下,我江东为何搭上灭亡的风险,为他刘备做嫁衣?”
此言一出,一众腐儒立刻又来了精神。
这才是高手,直戳事情的本质,饶是诸葛亮辩才无双,此刻也无法反驳,只好另辟蹊径,从此人的身上下手。
“此莫非是昔年袁术座间怀桔之陆郎乎?先生笑傲风月,附庸风雅,如何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江夏若灭,曹操必挥师过江,你我两家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与那琅琊刘昊何干?”
陆绩早年的确是袁术的座上宾,只因袁术败亡后,这才转投了江东,此刻被孔明点破,陆绩只觉脸上无光,只得黯然退到了一旁。
此刻张温、骆统二人也站起身,刚要发难,却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孔明真乃当世奇才,诸君若是以口舌相难,实非待客之礼啊!”
只见一位老将军迈步走了过来,鲁肃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
孔明长舒了口气,躬身行了一礼。
“敢问老将军是?”
鲁肃上前介绍道。
“此乃江东上将黄盖黄公覆将军也!”
孔明微微笑道,对众人道。
“黄盖将军所言,堪称这条长廊上最明白的话!”
众人一阵冷眼,满是不屑。
黄盖见状,也是干笑了两声,随即便请道。
“主公召见,先生请!”
这群儒生哪里肯放过孔明,都急忙跟了上去。
大堂门口,却见诸葛瑾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孔明便笑着迎了上来。
“二弟既来江东,如何不来见我?”
言语中似有责怪。
孔明躬身行了一礼,赶忙告罪。
“兄长勿怪,弟如今在刘皇叔麾下任职,自然要先公后私,待此间事了,再去拜见兄长。”
诸葛瑾长叹了口气,眼神一时也很复杂。
“先去见吴侯吧,稍后便来叙话。”
“遵命!”
前厅之内,孙权高坐主位,座下一众文武分列两侧,孔明在鲁肃的带领下,缓缓迈进正堂。
“先前所嘱,孔明切不可有误。”
“子敬放心,在下明白!”
见孔明答应,鲁肃这才领着孔明上前。
孙权见状,降阶相迎,也算是给了孔明极大的尊重。
“主公,这便是刘备的军师孔明先生了!”
此刻孙权的目光在细细的打量着孔明,同时孔明也在望着他。
碧眼紫髯,仪表堂堂,果然天生异相。
所谓天授异人,天人异相,必然是圣人下凡,有帝王之资。
古来仓颉、舜帝、晋文公重耳、项羽皆有重瞳之相。
刘备双耳垂肩,双手过膝,孙权碧眼紫髯,都属异相之列,皆是大气运之人。
孔明心里思忖着,躬身行了一礼。
“在下孔明,拜见武侯!”
“先生不必多礼!先生辅佐刘皇叔,在新野与曹操决战,想来必然知晓曹军虚实,还请先生直言相告!”
孙权满是一副儒雅气质,言辞间也颇为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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