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一声长叹,眉宇间满是哀怨,良久,方才沉声道。
“小姐这是要弃江东不顾了嘛?”
孙尚香瞥了他一眼,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非我不仁,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人!”
听到这里,张昭彻底失望了,现实如此,此刻再多说是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无奈暗自摇头,沉默片刻,才继续道。
“既然小姐主意已定,那老臣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此行无论如何,老臣都要见到太夫人,还请小姐能够成全。”
孙尚香点了点头,脸色这才舒缓了几分。
“当然,明日见过庞彤姐姐,自然会有人带你去见母亲,到时一切自会明了!”
“多谢!”
张昭躬身行了一礼,孙尚香便也不再多留,转身便也离开了。
待孙尚香走后,张昭不住的叹着气。
孙权交代的三件事,他一件都没能办成,此行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了。
果然翌日见庞彤,刚表明来意,便被三言两语打发了。
离开正堂后,周不疑领着他来到后院,那间刘昊原本闭关的经舍书房。
“太夫人便在此静坐参禅,老先生请吧!”
周不疑侍立在门前,将张昭引入房门内。
刚进正门,却见两尊硕大的道家祖师法相,雕刻的不是别人,正是道家始祖老子和亚圣庄子。
这还是张用命人打造的,特意送到了刘昊的书房里,用来彰显刘昊这一脉的传承。
看到眼前的景象,张昭不禁满心疑惑。
“太夫人从来信佛,何时拜起了道家祖师了?”
疑惑间,迈步便走了进去,绕过当中高台,便看到屏风后跪在蒲团上的两道人影,又走近两步,才透过身形认出两人。
不是别人,正是太夫人和孙尚香。
确认太夫人还活着,张昭不禁大喜,急忙躬身行礼。
“老臣张昭,见过太夫人,见过小姐!”
然而两人都没有搭理他,就这样又等太夫人念完一段经文,孙尚香方才搀扶着母亲站了起来,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张昭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影,直到两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待看清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惊讶。
“太夫人……你……”
太夫人吴氏虽坚韧敏达,贤德睿智,却也是一个饱经沧桑,历经苦难之人。
三十丧夫,四十丧子,历经人世间的苦难,早已是两鬓斑白,多病缠身。
原本不到五十岁的妇人,衰老的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然而此时!
太夫人却面色红润,气血旺盛,脚力殷实,眸光有神。
颇有几分鹤发童颜之态!
“变化竟会如此之大,莫不是那刘昊真能返老还童不成?”
正惊疑间,却听太夫人突然开口道。
“子布为何如此惊恐,莫不是不认识老身了不成?”
此时张昭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行礼道。
“不……不敢,只是太夫人的变化也太大了一些。”
听到此话,太夫人不禁大笑了起来,良久,方才正色道。
“汝之来意,老身已然知晓,先前小妹所言,便是老身要说的,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一切随缘而起,那便随遇而安吧。”
张昭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谁都知道太夫人从来都是最偏向自己的小儿子的,却不曾想此时竟会说出这句话。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老人,神色间明显有些焦急。
“太夫人,难道连你也不管江东了嘛?”
太夫人面露苦笑,随口回道。
“雨天卖伞,晴天卖扇,天命如此,老身又何必杞人忧天!”
张昭哪里肯放弃,还想继续劝说,却见太夫人摆了摆手,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老身早已不问世事,权儿大了,主政多年,尔等君臣上下一体,至于江东何去何从,一切皆凭他做主吧。
子布此行幸苦,且带着这封书信回去吧,待权儿看了,自有明白一切。”
说罢,太夫人便和孙尚香一起走了。
只剩张昭一人愣在原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静。
“什么雨天卖伞,晴天卖扇?这分明有了女婿忘了儿啊,太夫人无意介入两家争斗,小姐又胳膊肘向外,眼下的江东步履艰难啊!”
一声叹息,张昭也只好迈步出门,周不疑又将他送到驿馆,只过了一晚,张昭便离开了。
三件事,救母,讨地,结盟,一件都没有办成。
若不是拿着太夫人的手书,张昭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孙权交代。
自朐县乘船南下,鲲鹏营外,张昭特意递了拜帖,请求见周瑜一面。
然而并没有见到周瑜,只是在府邸内见到了周瑜的夫人的小娇。
毕竟也是曾经的故人,一番交谈之下,小娇并未隐瞒周瑜的消息。
原来,三个月前,鲲鹏营水师大部便离开了东海郡,而且由水师提督吕布,军师周瑜亲自挂帅出海,似乎要打大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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