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很会办事儿,没等秦县长吩咐,他就把政府办公室后服中心的一辆皮卡给调了过来。
他没有借用小汽车,是考虑到秦逸飞来县城时,应该骑了摩托或者自行车,用皮卡方便装载。
“老哥哥,你在里面吃苦了!
兄弟本想留你在县城吃顿饭再回秦店子。
逸飞说老嫂子在家不放心,记挂着你安危,非回去不可。
今天就不留你在县城吃饭了。
下次你来县城,说什么也不能走,一定让兄弟尽到这份心才行!”
出了打假办,秦太行就像换了一个人。他满面春风,亲热地用双手拽着秦太迟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
他看到秦太迟满脸都是迷茫,这才意识到,老大哥还没有认出自己。
是啊,二十多年前,自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孩子,现在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老大哥怎么还能认识自己?
于是他就说道:
“老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是太行啊!
那年我掉粪坑里被淹得没了气,还是你把我救活的哩。”
“你是太行?立诚叔家的太行?
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秦太迟听秦太行说起掉粪坑里这事儿,终于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了。他把手放在胸口附近,比画着当年秦太行的身高。
“是哩是哩,那年我十二,今年我已经三十五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老哥哥你今年五十几?你一点儿也不显老,和二十多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我瞅见你第一眼,就认出你来啦!”
“你三十五,我五十三。
前两年,听说兄弟当了县长,老哥哥就替你高兴。
没有想到,今天老哥哥犯了事儿,还得让你操心跑腿把老哥哥弄出来。
这份大恩大德,俺一家人会永远记在心里。”
“过几天,俺和逸飞再专程过来答谢你。
谢谢,谢谢!”
秦太迟说着说着,就禁不住老泪纵横。
“兄弟,俺走了。改天再专程过来看你!”
小孔已经为秦太迟打开了皮卡的车门,见老爷子和县长结束了说话,连忙把他搀扶上车,又小声对皮卡司机说:
“师傅,麻烦你绕个弯。
你先到政府大门口,把这个兄弟的摩托车装上,再回秦店子。”
“县长,大恩不言谢。
小秦笨嘴笨舌,不会花言巧语,结草衔环啥的也不会说。
您就看俺以后的表现吧!”
秦逸飞见县长和父亲说完了话,他才过来和秦太行道别。
自己该怎样称他?是称呼“叔”还是称呼“县长”,秦逸飞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称呼他为县长。
“逸飞,不错嘛,好好干!”秦县长亲昵地用手拍了拍秦逸飞的肩膀。
“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来找叔。
这是我的家庭电话号码。单位找不到我,就打家里的电话。”
“好的,小秦记住了。
县长,您忙,您先上车。”
秦逸飞说着,就替秦太行打开了车门,并且非常自然地用手挡在车门的上方,以防县长头部撞在车门框上。
看到秦逸飞这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熟练动作,孔捷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奇。
这小伙子不仅动作非常娴熟,而且还知道给县长打开外侧后门,难道他以前也给领导当过秘书不成?
随即他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秦逸飞才二十岁,今年刚刚大专毕业参加工作,他当过毛秘书啊!只能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一块当秘书的料。
“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爸,他们在里面打你来没有?你和秦县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等打发走了皮卡司机师傅,父子俩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疑问,两人几乎竟同时向对方发问。
“还是我先说吧。”
秦逸飞就把自己怎么找到崔老师的丈夫雷道铸,又怎么通过雷道铸找到了公安局副局长刘跃进,刘跃进都是打听到了哪些消息等一系列事情都讲给老爸。
“刘局长说,他们在里面既不问爸出售了多少小麦种子,也不问爸售卖的价格。
反而千方百计地逼爸承认售卖小麦种子的主要责任人是我,甚至为此还不惜刑讯逼供。
雷叔托他战友刘局长给打假办的几个熟人打了招呼,要求他们关照爸一点儿。也不知道是否起了作用?”
“起作用了,可是起作用了。
你不知道,他们那伙人打人可有办法了。
开始他们打我的时候,总是垫着书本或者椅垫之类的东西。
虽然外表看不到一点儿被打的痕迹,却是让我痛心彻骨,实在难以忍受。
后来他们动手,虽然样子凶恶,动静不小,却是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当时,我还纳闷,怎么这几个家伙就像没吃饭的一样,连打人的力气也没有?
原来是有人说情打招呼了。
孩子,咱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咱可不能让人家说咱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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