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男女双方你情我愿,就受国家法律保护,谁也干涉不着!”
闫宝明鄙夷地看了柳皮匠一眼。
“你若不信,你就问问你儿媳,她是不是自愿的?”
柳皮匠可怜巴巴地看向刚刚穿好衣服,正坐在床沿上,有一下无一下梳理着头发的儿媳妇。
他多么希望儿媳妇像头母老虎一样,暴跳起来,一把抓破闫宝明那张保养极好的脸皮。
可惜,儿媳妇正眼都没有看一下柳皮匠,继续自顾自地梳理着头发。
“你如果不想让我和你儿打离婚,你就把今天这事儿给我全部烂到肚子里。
但凡我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我就让你那个鼻涕虫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儿媳妇撇了撇涂得红红的嘴唇,轻蔑地说道:
“我倒是盼着你嘴风不严,我好乘机甩了你那个脓包儿子。
那样,我就可以和明哥天天厮混在一起了!”
皮匠大叔心里那个气啊,肚子气得鼓鼓的,就像一只气鼓鼓的癞蛤蟆。
但是,他还真的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哪怕是最亲最近的老伴儿和儿子,他也不敢说。
他怕儿媳妇真的和儿子打离婚,他怕自己那个鼻涕虫儿子受不了打击,会寻短见。
他把牙一咬心一横,心里暗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如果自己不把闫宝明这个恶霸支书弄下台,早早晚晚有一天,自己会被他弄得破人亡,酿成一场惨剧。
但是柳皮匠知道,自己不能干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儿。
可以把闫宝明弄下台,但是不能把儿媳妇的丑事儿弄得人人皆知。
他这时才想起张木匠告诉他的那件事儿。
把这事儿捅出去,虽然不一定把闫宝明弄下台,但是他女儿的党员资格却是百分之九十九保不住。
自己弄不死闫宝明,给他找找麻烦、恶心他一把也是好的。
省得他闲来无事,尽琢磨睡别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
柳皮匠毕竟上过战场杀过人,那股凶狠劲儿虽然被他小心翼翼埋藏在灵魂最深处,但是毕竟没有丢弃。
一旦发起狠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柳皮匠之所以不到乡里状告闫宝明,他怕乡村两级干部官官相卫。
自己前脚告闫宝明状,后脚就把自己给卖给闫宝明,结果是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
正是因为这些,柳皮匠才夹着铺盖卷,跑到县委组织部找部长告状。
不曾想,县委组织部竟然“孩子哭了抱给他娘”,竟直接打电话让秦店子乡党委来人来车接自己。
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由秦店子乡党委来解决这个事情。
返程时,秦逸飞没有像对待秦县长那样,给武运舟打开后排外侧车门,而是给他打开副驾驶车门。
等他在副驾驶座上坐稳之后,他和柳皮匠才从后门爬上车坐下。
不是秦逸飞不尊重武运舟这个顶头上司,而是他熟知乡镇乘车的习惯。
那时候乡镇条件差,一辆标准乘坐五人的吉普车经常要乘坐六七人,后排座上一般都要挤四、五个人,甚至有时候挤过六个人。
所以那时候坐车,职务最高的人员也不管安全不安全,都喜欢坐在前排相对宽敞的副驾驶位置。
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一路上,武运舟都没有说话,而是头枕着座椅靠背轻轻打起了鼾声。
秦逸飞知道,武运舟被柳皮匠怒怼了几次,实在不愿意和这个讨人厌的老家伙说话。
同时,守着这个讨人厌的老家伙,有些敏感的话他也不方便和自己说。
所以,他就干脆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为了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秦逸飞只好和柳皮匠有一句无一句地扯着闲篇。
“柳大叔,你没有参加党员大会,怎么知道参会人员名单中有你,还按上了红手印?”
“难道我不能从别的参会党员那里打听吗?难道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切!看你也像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怎么连这点儿简单道理都不懂?”
柳皮匠的话,依旧能噎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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