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听我说一句。”
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支书,给刘济霖敬完了一轮酒之后,秦逸飞说话了。
乱糟糟的宴会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咱们百来个人一一给书记敬酒,任谁也受不了。
即便是有着铁打的身子,拥有海量的酒量,也受不了。”
“我提议,咱们把酒杯斟满,咱们共同敬咱们书记一杯。
咱们一心一意一杯酒,表达一个共同的心愿。
祝愿咱们刘书记,三年之后也升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秦逸飞取过一个用来喝茶的玻璃杯倒满酒,随即一饮而尽。
“诸位,我提议我带头,我大杯我先干为敬!”
秦逸飞把酒杯倒置着高举起来,以示自己已经喝干饮净。
众人纷纷效仿。他们也是用喝水的杯子倒上酒,一饮而尽。也是把酒杯倒置着高高举起来。
“祝刘书记三年之后升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刘济霖这人还有点儿小迷信。
他认为众人给自己敬酒祝福,如果自己心不诚,自己不能和众人一样,把酒饮净喝干,众人的祝福就不会起到作用。
还好,秦逸飞这家伙提议的是一心一意一杯酒一个祝福。如果这家伙编纂出三条五条的,自己还真喝不下。
无奈,刘济霖让跟在身后蒯玉坤给他换了一个大杯子,在里面加满了酒。
金立来已经被提拔为党委委员快一年了,他却一直兼任着党委秘书。
现在王燕萍走了,金立来这个党委秘书也该拿出来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党委秘书这一重要职务,自然要安排给他的乔外甥蒯玉坤了。
“哎,玉坤,你怎么给书记倒满了?
书记已经喝得不少了,怎么还能禁得起这么一大杯?
你身为党政办人员,就该是书记的小棉袄、贴心人。
你不仅要给书记搞好服务,还得注意书记的身体健康才行。”
“哦,我知道了!”
蒯玉坤虽然嘴上答应得好,心里却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服:
“你秦逸飞知道个锤子啊!这么多人给俺姨父敬酒祝福,俺姨父才不会少喝一滴酒哩。
俺如果听了你的话,才会被姨父怪罪。
闹不好,姨父许诺俺的党委秘书,也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煮熟的鸭子也会飞掉。”
秦逸飞批评了蒯玉坤几句,又劝说刘济霖:
“书记,您随意,您不用喝干饮净。”
“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书记你稍微意思一下就好!
无论您喝多喝少,大伙儿对您的感情都不会变!”
“诶,小秦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尊重是相互的。只有尊重对方,对方才会尊重你。
这么多人给我敬酒,我怎么能随意哩?那不是对大家伙儿不尊重嘛!
刘济霖这话说得道貌岸然堂而皇之。
“靠,刘济霖还真不要脸,竟然明目张胆地搞双标。
我劝你少喝酒,明明在尊重你,你却‘啪啪’打我的脸!
难道这就是你的‘互相尊重’?
不过,刘济霖也快喝大醉了,就让他屎壳郎支桌子,硬撑吧!”
秦逸飞听了刘济霖的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腹诽。
“酒场如战场,酒品如人品。
只有喝酒也不打折的人,感情才不会打折。”
刘济霖不听秦逸飞劝阻,把一整杯白酒全喝了下去。
然而,这碗酒下去之后,刘济霖再也压不住上涌的酒意。
他快步走出宴会大厅,想到卫生间里去呕吐。
只是刚刚来到走廊,他就再也忍受不住,“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
第二天清早,宿醉的秦逸飞被床头的闹钟惊醒。
他揉了揉眼睛,感到头疼欲裂,两个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着疼。
靠,昨天晚上喝的不会是假酒吧?
秦店子乡政府平时的招待酒就是十来块钱的三星级信陵春。
昨天晚上之所以提高一个档次,把三星级的信陵春换成五星的信陵春,就是因为给前任党委书记王燕萍送行。
五星级信陵春价格并不低,单价大约二十块钱左右。这酒比全兴大曲低一点儿,却比习水大曲高不少。
平时喝三星的都不上头,怎么喝五星级的,反而喝得头疼欲裂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
昨天下午,在县宾馆刚刚宣布了刘济霖担任乡党委书记的任命。
他回到乡政府第一件事儿,就是迫不及待地解除金立来兼任的党委秘书。
把金立来分管后服和接待工作,一股脑地全交给了他的乔外甥蒯玉坤。
刘济霖的命令立即生效。当天晚上的欢迎欢送宴会就改由蒯玉坤负责。
难道蒯玉坤这小子为了多捞几个钱,故意买了假酒不成?
前些时候,山西假酒案可是喝死了不少人。
竟让大名鼎鼎的“杏花村”也受到牵连,严重受损,直接导致汾酒股票大跌。
秦逸飞还趁机抄底,买了四十万股汾酒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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