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最后的选举结果,让刘济霖和皮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皮双得了69票,邬乘风得了67票。
两人得票都超过了到会代表的一半,按照大会选举办法规定,得票高的当选。
这样,秦店子乡新的一届党委班子就产生了。
刘济霖得票最高,127票全票当选。
按得票数排序,依次是武运舟、秦逸飞、金立来、李静、虞澄靖和皮双。
邬乘风傻眼了。
他到县医院看望刘济霖的时候,刘济霖曾附在他耳畔小声说:
“这几天皮双要到各村活动活动。
皮双瞄准的目标是秦逸飞。
如果秦逸飞落选党委委员,他那个副书记也就彻底泡了汤。
皮双虽然是蒋书记的亲戚,但是蒋书记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不可能直接让皮双成为乡党委副书记。”
“秦店子几个党委委员之中,就数邬乘风资历最深、资格最老。
只要副书记的位置腾出来了,他就向县委推荐邬乘风为乡党委副书记。”
幸福来得太突然,邬乘风对刘济霖充满了感激。他觉得自己这几年没有白抱刘济霖的大腿。刘济霖毕竟还时时想着自己。
邬乘风正打算向刘济霖表示表示忠心,却听见刘济霖又接着说:
“我已经把秦逸飞拴在了乡政府,让他筹备党代会的工作事宜。
我们要尽最大努力,让皮双成功。
只有让皮双满意了,蒋夫人才会满意。蒋夫人满意了,蒋书记才会满意。
只有蒋书记满意了,我们才会有好果子吃。”
因为邬乘风是他的铁杆心腹,刘济霖说话时才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
“所以,这几天你要把他给我盯紧了,他的一言一行都不能错过。
这几天你每天至少要向我汇报两次。”
邬乘风听信了刘济霖的话,这几天他真的什么工作也没干,就一心一意盯着秦逸飞了。每天,他果真向刘济霖汇报两次情况。
秦逸飞和谁在一块儿喝酒了,酒桌上都说了哪些话,甚至包括秦逸飞喝的什么牌子的酒、喝了多少,吐没吐酒,他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
有时他能涎着一张脸皮硬凑上去,他亲自监视秦逸飞的一言一行。
有时他实在凑不上去,他就找到那些和秦逸飞一块儿喝酒的人,东打听西问问,也要把事情弄个七七八八。
可是,他任劳任怨、掏心掏肺地替人家在前边干活儿溜缝儿,人家却趁机抄他后路,在背后捅他一刀子。
“狗日的皮双,你特么的敢和老子玩阴的,老子给你没完!
别说蒋志松是你姑父,就算是你亲爹,我也要把你拉下马!”
邬乘风瘫坐连椅上,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又像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全是仇恨和怨毒。
“大会进行第七项,全体代表起立!奏《国际歌》。”
就在邬乘风自怨自艾,怨天恨地的时候,乡党代会结束了。
主持会议的秦逸飞说,新当选的乡党委委员,到小会议室继续开会。
其他党代表先到乡财所领取二十块钱的误工补助。
然后请代表们凭用餐券到乡政府食堂领取六个牛肉包子,勉强解决饿肚子问题。由于场所限制,乡政府就不安排代表们会餐了。
邬乘风哪里有闲心去领补助和包子。
他等人们走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走出会议室。
刚走到楼梯口,一股西北风打着璇儿从他的领口里灌了进去。
他的身上立刻应激性地生满一层鸡皮疙瘩。
他连忙把领口紧了紧,把双手抄在袖筒里,佝偻着身子向楼下走去。
邬乘风刚刚走到二楼,正逢散会的新一届党委成员从小会议室里走出来。
“靠,怎么这么快就散会了?”邬乘风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为了避免尴尬,他本能地想快步走掉。但是他却被人喊住了。
“乘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喊他的,正是刚刚走出小会议室的刘济霖。
“靠,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吗?老子才不会上第二回当!”
邬乘风虽然心里暗骂了一句,但是他还是身不由己地回转身,跟着刘济霖走了。
“狗日的天气,简直能把人的脚丫子冻掉。”武运舟跺了跺脚,向秦逸飞等人发出邀请,“逸飞,你们几人别到伙房吃那温凉不等的包子了,到我家涮一锅子吧!”
“武书记,我家里有客人。
今天中午我真不能去了。
明后两天是周末,澄靖和皮双在县城住不方便。
咱们暂定星期一中午,我请大家到张家馆子吃狗肉和老鹅。
武书记,你看这样行不行?”
秦逸飞有些遗憾地说道。
皮双仗恃自己姑父是县委书记,本来就没有把这些乡镇副书记放在眼里。
听说武运舟在家里涮锅子,就觉得他对自己这个县委书记的亲戚不够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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