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他妈的是谁?”
最近胡汉三可能是操心过大,宽阔油亮的前额,发际线上移了不少,大有冲刺地中海发型的趋势。
此时,他亮光的额头上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又开始渗着细汗,被捂得死死的嘴巴,从对方指缝里蹦出声调不全的几个字。
“你他妈小点声!!!”
后脖子处,传来一股口臭味,背后被压得极低的声音,异常的熟悉。
胡润才?!!!
居然是他!
胡汉三知道确定是胡润才后,心顿时松了一截,他双手用力一拧,便轻易掰开了对方的手。
看向那把抵着自己后腰的刀子时,才发现只是一块尖利的竹片。
“胡润才,你……是怎么进来的?”
胡汉三家的高宅大院院墙上,都是插满了琉璃渣的,上面还卷着尖锐缠绕的铁丝网,想从后院翻墙进来,不伤也得脱层皮。
“用不着你管,你赶紧给我弄口吃的。还有给我准备些钱!”
从贾金桃举报到今天,也才过去一周左右的时间,可潜逃者胡润才,俨然已经变了个样貌。
他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得如同鸟巢,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哪里还有平时道貌岸然的影子。
“吃的可以管饱,钱一分都没有!”胡汉三把小胸脯一挺,根本就不受胡润才的威胁。
“胡润土,你可别忘了,你十多年前,以权谋私独吞那对外地夫妻那么多钱,我可是知根知底的,我现在已经是亡命之徒,你别逼我出手!”
胡润才似乎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上次见胡汉三因为受劳五霸手里抓着的那些借条的胁迫,就吓得屁滚尿流,四处找人暗地里帮忙去对抗劳五霸,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把这个作为一张王牌,从胡汉三这里榨点油水出来供自己逃亡。
一听胡润才居然旧事重提,想学着劳五霸的样子威胁自己,胡汉三往后墙靠近,冷笑一声道:
“我念及你我一个皮袋子里滚出来的情分,想给你一口饭吃,保留着你的狗命。
没想到,你还讹上我了,想用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就让我乖乖掏钱给你,我怕你是做多了白日梦,没门!”
胡汉三这几天留在村里,就是在等警察那边调查的情报反馈,他不知道自己树下那个烂摊子有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现在村里各种妖魔鬼怪谣言,还有各种八卦混杂着李大壮被害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但唯独没人说起有发现其他尸骨。
他自认为一切风平浪静就代表了相安无事。
他计划等风声过去后,就去收拾劳五霸和丁石保,眼前对他们的一切顺从,不过障眼法。
之前我忌惮,是因为有隔得那么近的尸骨在荒山坡害怕被发现,万一掀起风浪,那就是铁证。
现在尸骨无存,我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跟你们公开对质了。
你们就是拿那对男女亲自画押的任何其他罪证来,我也可以矢口否认,更何况几张过期的借条,和你胡润才口说无凭的所谓过往。
“胡润土,你私吞那对夫妻的巨款你可以否认,那你侵吞村里修路赔偿款的事,你准备如何应对?
我可告诉你,那个马路赔偿款,可是基本跟村里每家每户都相关的。
我不需要说什么证据,只需要把你多分给贾金桃的那一份,和侵占沈大强家的那一份,算给大家听听,让大伙评评理,大家就都能算清楚自己家的份额,到底少了多少!”
原来,胡润才在和贾金桃浓情蜜意之时,曾经就套过贾金桃的话,问她曾经胡汉三给她的关于修路补偿款的好处到底有多少。
因为胡汉三没让胡润才在修路这个大肘子里,分到一块肉,让胡润才至始至终都心存芥蒂。
贾金桃炫耀似的全盘托出,甚至把胡汉三侵占沈大强家的份额也说了出来。
还说自己家本来就没有赔偿款,得到的好得,其实就是从沈大强家的赔偿款里瓜分出来的。
之前碍于和贾金桃的关系,胡润才没有拿这事威逼过胡汉三。
没成想,因为那天跟贾金桃在电话里闹翻了,那个贱人一不做二不休反了水,直接在警察局里把全部屎盘子都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还想着争取坦白从宽,戴罪立功,把全部的重大罪责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甚至把她首次半推半就下两人的交欢,说成是自己强迫她所为。
只可惜贾金桃被关押在牢房里,用胡润才的一句话说就是现在想宰了那个婊子的心都有了。
胡汉三面色一怔,他没想到贾金桃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拿自己给她好处的事,也跟胡润才交了底。
“怎么样?怕了吧!想少点麻烦,就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来,把钱备好。我拿钱了好走人,以后咱们兄弟有缘啊,就江湖再见。”
胡润才一脸得意地看着胡汉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响水坳的村民就是载着船的水,而胡汉三则是那只想擅自独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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