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爷爷,他……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
沈秋月迟疑地看向护在自己面前的魁梧老者,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管他放的什么屁,这种社会渣滓,你不需要搭理。”蒋爹显然没有深层次去想劳五霸说的话。
他见劳五霸走了,威胁解除,他也松懈了下来。
沈秋月却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三步并两步,走向躲着她的王翠兰,怒视着逼问道:
“劳五霸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什什么意思,就就是那个意思!他他他今天来买地,顺便提提了一嘴你和毛毛仔的亲事,我我我觉得挺好,我同意了。”
轰的一声巨响,沈秋月觉得自己心里的城防坍塌,脑袋里嗡嗡一片。
她突然仰面高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合着你是准备把地和我一块卖了?”
蒋爹也被王翠兰的话惊得愣了半晌,他难以置信地问:
“王翠兰,你说啥玩意?你想把你家秋月嫁给那个小流氓劳毛仔???
我看你脑袋是有坑!!”
“她脑袋没坑,她只是想钱想疯了!!我是真没想到啊,我把你当娘,你把我一块破布。
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真绝啊……”
沈秋月发现,对于王翠兰的薄情,她居然不会轻易落泪了。
面对这种挖心肝的现实,她也没有一丝想哭的冲动,只是感觉自己如同坠入了冰窖,浑身恶寒冷得生疼。
“沈秋月,我表哥对你情有独钟,你怎么能说嫁给我表哥自己就成了破布呢,你把我表哥当什么呢?
你看,他两次进局子,都是因为你,我看那城里的周野也未必比得上他的深情呢。”
丁芳玲穿着一件奶白的崭新羽绒服,下身一条白色的灯芯裤,一尘不染的清纯样子,还真是容易迷惑眼睛。
有她的地方,沈秋月恍然明白劳五霸能提出这种骚主意的灵感。
“登堂入室住进了豪宅大院,这种做主人的感觉很好是吧!
但是你搞清楚,这里不是胡天赐家,他由着你胡来,别以为所有人都会由着你。”
沈秋月像看一只蹦跶的臭虫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的好朋友,冷冷地说道。
丁芳玲如此嚣张跋扈,不就是因为胡天赐步步退让带来的后果吗?
“沈秋月,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还在为当时天赐哥选了我而怀恨在心吗?
唉,你是不是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婶子会把你嫁给我表哥,你不如当时选择天赐哥是吧!
可惜,沈秋月,没有后悔药哦。”
丁芳玲吃吃地掩面笑出了声音。她现在已经完全毫不遮掩地跟沈秋月站上了对立面,一边挖苦她,一边落井下石。
“大清朝早亡了,你们不裹小脚,换着裹了小脑了?怎么还在唱这种买卖婚姻的戏码呢?想拿这种东西捆绑我?幼稚!!”
沈秋月对于丁芳玲想进来看热闹和挑衅的态度,嗤之以鼻。
她是回来解决荒山坡的土地问题的,只是没想到半路被王翠兰的行为气糊涂了,才让她们攻击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沈秋月理了理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面向还在紧紧捂着自己口袋里的钱的王翠兰道:
“对了,你最好少跟劳五霸他们这伙人做什么交易,我今天当着蒋爹的面请他做个公证,如果你再玩火自焚收了他们的钱财,我是不会给你善后的。
别以为你能永远像那次和他们私下和解林中小道的事件一样,用先斩后奏威胁我!”
沈秋月没有喊王翠兰妈,而是直呼你,当众喊王翠兰名讳那是不敬,她不会做这种事。
说完这几句,她听到警笛声停在了大门口,便抬脚朝门外走去。
她都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警察来处理自己家里这些鸡毛破事了。
车门打开,刘忠走了下来,一席黑色毛呢风衣,依然高大挺拔,刚硬正气的脸上挂着一层霜。
沈秋月莫名心安下来,似乎他的出现能给自己力挽狂澜。
“你脸上怎么了?”
刘忠上前,便看到沈秋月白净的脸上肿起的印子。
“家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的,我不追究,这次,我必须追究到底,请刘队长好好帮我处理这件事。”
说这话的时候,沈秋月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硬如磐石。
以前她会强迫自己体谅王翠兰的难处,也会为了顾及家庭面子不吭气,还会反思自己是否有做得不足的地方。
可如今看来,就是因为自己一次次的忍让,才让王翠兰觉得自己可以任她摆布。
甚至到现在她还想操控自己的人生,换成她喜欢的人民币。
可笑,太可笑了!
想这到些,沈秋月在刘忠身后冷笑了几声,丁芳玲翻了个白眼,嚷嚷道:
“翠兰婶啊,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啊,报警抓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啧啧啧,对自己的亲妈下手,真是闻所未闻。”
丁芳玲这番话是说给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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