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惊呼道。
“是…是停电了吗?”安娜的声音颤抖着。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
“那…那是什么声音?”伊芙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颤抖着,“但我…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或许……我们不应该打开那个容器……”汤姆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针,刺进了我的心脏。
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备用电源“咔哒”一声启动了,惨白的应急灯光取代了刚才的漆黑一片,但也仅仅是勉强照亮了这片混乱。
那声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种沉重的金属在地上拖拽,又像是…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它在应急灯启动的瞬间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我们集体产生的幻听。
可那股子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的凉气,骗不了人。
“报告!中心电力系统主线瘫痪,原因…不明!”通讯器里传来安保部门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多个区域出现异常能量读数,正在排查…”
杰克手里的报告纸捏得死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异常能量波动…刚才那个…跟样本消失前的能量特征…有相似性!”他声音干涩,像是几天没喝水,“不是完全一样,但…该死的,像是…像是它的回声!”
回声?
一个消失了的东西,还能留下回声?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汤姆靠在墙边,脸色比应急灯还白,嘴唇哆嗦着,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刚才放置样本的那个空台子。
他看到的“无尽黑暗”,难道就是这个?
混乱只是暂时的,求生的本能,或者说,科学家那种刨根问底的执拗劲儿,很快压过了恐惧。
伊芙第一个冲回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屏幕上跳动着无数错误代码和混乱的数据流。
“不行!主要传感器下线了!数据库连接失败!”她猛地一拍桌子,平时优雅冷静的法国女人此刻像头暴躁的狮子,“我们失去了对环境的精确监控!现在就像是瞎子!”
杰克团队的人也没闲着,他们试图从备用服务器里抢救数据。
“最后记录到的能量峰值…在这里!”一个研究员喊道,指着屏幕上一条陡峭得几乎垂直的曲线,“然后…就全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吞掉了。”
接下来的几天,简直就是地狱。或者说,是地狱里的科研攻关。
我们失去了最重要的物理样本,只剩下它消失前那短短几秒钟留下的混乱数据,还有杰克所说的,那该死的“能量回声”。
这就像是让你根据一个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叹息,去推断他一生的经历,还要搞清楚他死后去了哪里。
扯淡,简直是天方夜谭!
伊芙像是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
她尝试用模拟算法重建那个能量场,试图理解那“吞噬”的过程。
电脑集群的风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好像随时都会烧掉。
屏幕上,无数虚拟粒子疯狂碰撞、湮灭,构建出一个又一个扭曲怪异的模型,但每一次模拟的结果,都指向一个“逻辑奇点”——一个现有物理学完全无法解释的点。
“不可能…这不符合能量守恒…除非…”伊芙喃喃自语,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乱得像鸟窝,“除非能量转移到了我们无法观测的维度?还是说…它本身就是一种…维度的裂隙?”
她的猜测越来越大胆,越来越离谱,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维度?
裂隙?
这玩意儿比佐拉那团烂肉还让人头皮发麻。
杰克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试图从那未知的元素入手,分析它在能量爆发瞬间可能产生的衰变或转化。
安娜带着她的团队,一遍遍地核对光谱数据,试图找到一丝丝规律。
可那元素就像个幽灵,它的性质在不同的能量水平下表现得完全不同,根本没有固定的模式。
“操!”杰克狠狠一拳砸在金属实验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把旁边打瞌睡的安娜吓了一跳。
“这根本就是个随机数生成器!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气得在原地打转,“我们连它的基本属性都定义不了,还研究个屁!”
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把头往南墙上撞,撞得头破血流,墙却纹丝不动。
实验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咖啡杯堆积如山,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焦躁的味道。
连我和卢峰这种打下手的,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沉甸甸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偶尔有人会提起汤姆,他的状况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只是呆坐着,盯着虚空。
医生说他是严重的应激创伤,伴有幻视幻听。
可我知道,他看到的,可能不全是幻觉。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一天深夜,安娜整理着一堆毫无结果的报告,声音带着哭腔,“也许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这话像是一根针,戳破了所有人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希望。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
伊芙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所有力气都吐出来。
杰克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机柜,眼神涣散。
完了。
这个念头,像病毒一样在每个人心头蔓延。
我们可能永远也搞不懂那样本是什么,也搞不懂它为什么消失,更搞不懂那黑暗中潜藏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这绝望的寂静中,伊芙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狂躁或疲惫,而是一种…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伸出手,重新握住了鼠标。
屏幕上,那些失败的模型和数据依旧刺眼。
她移动光标,点开了一个全新的空白文档。
杰克抬起头,看着她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着她。
伊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第一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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