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阳光斜斜地照进浴室,在地砖上投下一片明亮的方块。夕夕站在洗手台前,盯着手中的电动推剪,又抬头看了看镜子里一脸无辜的许哲远。
"你确定要我剃?"夕夕晃了晃推剪,"我可只给同学剃过光头。"
许哲远坐在她特意搬来的餐椅上,脖子上围了条毛巾,活像个等待行刑的犯人。他咧嘴一笑,脸色已经比上午好了许多,只剩下眼角还带着些许疲惫的痕迹:"没事,我相信你。"
"相信个鬼。"夕夕一巴掌拍他头上,"上午还烧得说胡话,下午就活蹦乱跳要剃头,你是超人吗?"
许哲远听着,笑得更加灿烂:"不是你说我身体素质强悍吗?多亏你的的精心照料。"他故意把"精心"两个字咬得很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夕夕。
夕夕耳根一热,打开水龙头试水温:"低头,先洗头。"
许哲远乖乖弯腰,夕夕用手舀起温水淋在他的黑发上。他的头发比想象中柔软,浸湿后贴在头皮上,露出清晰的发际线。夕夕挤了些洗发水,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中轻轻揉搓。
"舒服吗?"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嗯..."许哲远闭着眼睛,声音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比理发店舒服多了。"
夕夕的指尖在他头皮上画着小圈,泡沫渐渐丰富起来,带着薄荷的清香。许哲远的头发在她指间滑动,温热的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打湿了毛巾边缘。夕夕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亲密——她几乎是将许哲远抱在怀里,他的后脑勺贴近她的小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起伏。
"夕夕?"许哲远突然开口,声音因为低着头而闷闷的,"你心跳好快。"
夕夕手一抖,差点把泡沫弄进他耳朵里:"胡说什么!快冲水了。"
冲洗干净后,许哲远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夕夕扔给他一条干毛巾,自己则研究起电动推剪的用法。
"你想剃什么发型?"她问,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专业。
许哲远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两边短点,上面长一些,平头,你能搞定吗?"
夕夕回忆着美发视频里的步骤,点点头:"应该...可以吧。"
她打开推剪,嗡嗡的震动声在浴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许哲远透过镜子看她,眼睛里带着笑意和一丝夕夕读不懂的情绪。
"我开始了?"夕夕深吸一口气,推剪靠近他的鬓角。
"等等。"许哲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先说好,要是剃坏了怎么办?"
夕夕皱眉:"那就...戴帽子?"
许哲远摇头,眼睛亮得惊人:"剃坏了你就得嫁给我。"
夕夕的手一抖,推剪差点戳到许哲远的耳朵:"那我不剃了!"
"别,我说着玩呢,剃坏了,改成光头?"许哲远笑看着她。
夕夕咬了咬下唇,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直接给你剃光头?"
"不行,我才不学姓张的光头呢?"许哲远思考,"你先剃,剃好了最好,剃不好再改光头?"
"你别动,我开始了!"夕夕深吸一口气,将推剪贴上他的鬓角。第一下推过去,黑色的发丝簌簌落下,露出青白的头皮。
"怎么样?"夕夕紧张地问。
许哲远对着镜子看了看:"不错,继续。"
夕夕渐渐找到感觉,推剪沿着他的头型向上移动,小心地控制着长度。许哲远的头发很听话,顺从地在她手下改变形状。浴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推剪的嗡嗡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除了姓张的光头,你还给别人剃过头吗?"许哲远突然问。
夕夕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嗯,还有大年。"
许哲远沉默了一会儿:"给大年剃的好看吗?"
"不好看,剃了一次,之后再也不让我剃了。"夕夕。
"我让你剃,剃一辈子。"许哲远的声音轻柔。
夕夕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移动推剪:"一会儿剃出来不好看,你就不这么说了。"
"不好看就剃光头,我愿意当一辈子光头。"许哲远说。
夕夕没有回答,但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她小心地修整着他的发际线,指尖偶尔擦过他耳后的皮肤,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许哲远的脖颈线条优美而有力,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夕夕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
"看够了吗?"许哲远突然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夕夕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赶紧继续工作:"谁、谁看你了!我在检查对称!"
许哲远低笑,但体贴地没有继续调侃。夕夕转到前面,修剪他前边的头发。这个角度,她不得不站在许哲远双腿之间,近距离面对他的脸。许哲远仰着头看她,眼睛里盛满了夕夕不敢深究的情绪。
"闭眼。"夕夕命令道,"别让碎发掉进去。"
许哲远乖乖闭上眼睛。夕夕趁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数清许哲远的每一根睫毛,看清他鼻梁上那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痣,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剃须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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