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听这话里有松动了,心里稍稍放松,可是这最后又一提,难道还有什么附加的苛刻条件?
果然江太后是存了别的心思的,她重新将身子向后倚了倚,抬手指了指梳妆镜前的一个锦盒,道:“你去帮哀家把那个盒子给拿来。”
祁渊起身拿过锦盒递给江太后,见她慢慢将其打开,在里面拿出了一个黄皮纸张。
这个东西怎么有点眼熟?他皱眉,随即马上想到了在南华寺中菩提老方丈亲手交给江太后的那张纸。
江太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那么一点点的笑意,她将手中的黄皮纸打开让祁渊来看,祁渊凑近一看。
那上面只写着:康顺年正月二十六。
祁渊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不解地抬眼看向江太后。
“这是哀家请菩提大师所算的良辰吉日,那正好适合迎娶,哀家希望皇上在那日能与芙清大婚,这金雍该有一位皇后了。”
江太后又重新将这张纸叠好,放回了锦盒郑
祁渊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近乎淡漠地回道:“这件事,恕朕不能按照母后的安排去做。”
他直接一口回绝了她,江太后的面色瞬间变得不好了,原本刚刚缓和的气氛顿时又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你在什么?”
江太后眉梢高挑,声音也拔高了不少,“别忘了你是金雍的皇帝,你的身份就注定这一生都不可能如平常的人一样随性地生活,你的肩上担负着整个金雍国。所以选择一个品行贤淑的皇后,对你以后也是有着很大帮助的。”
“母后的的确不错,朕也一直都明白朕要做的是什么,既然生不是朕所能决定的,但这个活朕要选择自己想要的活法,自古皇帝为了朝廷基业,选了太多的女子关在了后宫,让多少女儿虚度了光阴年华,朕绝不做如他们那样的人。一个国家的兴旺盛世,不在于以这个为根本,所以母后的决定,朕不能照做,还请母后体谅一下儿子的心意。”
这最后一句话,他却用了‘儿子’这个称谓,可见这里他不再是金雍的皇上,而是以一个平常的孩子在恳请自己的母亲,让她也替自己想想,不要将她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于儿子的身上。
江太后已被他的拒绝反驳,而气得怒火中烧,还哪里又能细细听出他那话里的恳求与坚持。
她冷冷地看着他,强硬的语气好似威胁,“皇上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既然这是你逼哀家的,那这瑶柯的性命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如果你答应了此事,哀家保证一切既往不咎,从此你与那个奴婢如何如何,哀家再也不插手了。但是,如果今你不答应此事,就别怪哀家没有提前通知你,你现在能护得了她一时,但总会有机会落到哀家手里,到时候若还想再替她求情,就别怪哀家冷血不认人了。”
江太后这是彻底将话放到这了,她是没心思考虑什么母子关系因这事变得僵不僵了,很明显这次她就是要用瑶柯为筹码来逼迫着祁渊答应。
祁渊站起了身,淡漠地与江太后保持了距离,他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他也在此刻终于明白,原本在他心地试着以儿子的身份去接近她母后的时候,她的母后竟然完全感觉不到!
胸口感觉有些气息翻涌,喉间传来一股腥甜,他紧绷着嘴角,暗自将这股内血给强压了下去。
“母后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这次换成了他来问,这一字字好像倾注了他的心血,带着让人心疼的无力。
江太后好像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可是她在气头上根本静不下心来理会到底是哪里,定定地凝视着祁渊,还是无情的开口。
“太后,这件事恕芙清也不能答应。”
殿门口传来清亮的一声回答,打断了江太后那未出口的话。
江太后一怔,却见一女子正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正是卫芙清。
她讶然一瞬,马上问:“芙清,你这是何意?”
卫芙清直接就来到了榻前,屈膝就跪了下去,她挺着身子,语气坚毅:“回太后,芙清知道您是为了芙清好,可是芙清不想成为皇上心里讨厌的那个人,既然强求不得,芙清宁愿不要,还请太后成全!”
她更是给江太后深深地叩了几个头,看这神情样子像是极为坚决。
江太后眉梢淡淡一挑,这卫芙清对皇上如何,她心里是有数的,怎么到这等节骨眼上了,她却亲自来拒绝呢?
她定定地看着卫芙清,不确定地又问了句:“芙清,你知道你在什么吗?你可要想好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在提醒卫芙清,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就没有第二次了。
“芙清知道,还请太后收回成命!”卫芙清根本就没加考虑,直接脱口而出,只是在她完这句话的时候,偷偷地看了祁渊一眼。
祁渊仍旧站在一旁,脸色近乎苍白,眸底晦暗莫名,让人根本就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
江太后一看这卫芙清如此执拗,她也不好再逼迫,摆了摆手,似极无奈地道:“好吧!既然你无意,哀家也不能做那乱点鸳鸯之人,哀家也累了,管不得你们之间的这些事了。皇上,芙清都已对你如此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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