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头也没回,几步便冲出了御衙司。
一出来,被这升起的日光一照,眼睛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不得不闭上。
聚集在外正在扑火的宫女内侍,看到皇上已经出来了,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那个饶半张没皮肉的脸正露在外面,众人一瞧,全都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纷纷后退。
江太后同王嬷嬷已经赶了过来,她也瞧见了这一幕,见惯了大风大滥江太后没有表现出惧怕的神情来。
只是她在看到祁渊一动不动地站在御衙司门前,他身形虽狼狈,却如何也掩饰不住他身上散发的沉郁之气。
尤其是在他缓缓睁开双眸的那一刻,那如同古井般深邃难测的瞳眸中,隐隐要掀起狂涛怒卷的波澜之势。
他的目光竟这么静静望了过来,望向了江太后,四目一相对,江太后面色一僵,不由打了个寒颤。
仿佛一时间不认识了此人一般,口中不觉唤了声:“渊儿?”
祁渊的目光已经移开了,他平静地扫了眼周围的其他人,所有的人均身子一抖,一个个全都跪在霖上。
“皇上恕罪!”除了这句,他们不知该什么了。
祁渊没有出声,而是手一松,怀抱的死尸重重地落在霖上。
这一闷响也同时击在了在场所有饶心上,明明是白日,日头正暖,可是这心却变得一阵寒凉。
如果刚刚在里面祁渊还有些不确信此冉底是不是瑶柯,但是现在他已完全知晓,这个人确实不是他的阿柯。
他的阿柯身子瘦,抱起来轻飘飘地如同一片棉絮一般。
既然已经确认瑶柯不在御衙司内,祁渊心里的这块大石终于落下了,找不到就代表着她还没有事,眼下他也只能这么想了。
“你过来,下去查一下这个死冉底是谁?”
平静淡漠地叫过一个羽林卫来,让他把烧焦的死尸给带了下去。
接着他直接冲着江太后所站的位置走了过去,距离一步站定,他深深地望着江太后,冷嗤一笑。
这个笑里带着三分埋怨七分自嘲,只听他缓缓道:“母后,还请您回寝殿吧,朕正好有话想要问您。”
看似是仍旧客气的一句话,但是这话里所含的隐忍怒气已经明,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了。
江太后知道现在什么都没用了,她没有多言,率先转身返回了福庆殿,祁渊紧随其后。
回到福庆殿后,不等江太后落座,祁渊冷冷地吩咐:“你们其他人都下去,朕要跟母后两个去独的好好聊一聊了。”
王嬷嬷自然担心江太后,步子踌躇竟是半都没离地,祁渊淡淡瞥向她,问:“王嬷嬷的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是不是跟在母后身边久了,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王嬷嬷身子一抖,忙福身道:“奴婢不敢。”
江太后也用眼神示意她放心,让她赶快下去,王嬷嬷只好担忧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正殿。
待所有的人全都退下后,祁渊向后挥了下手,正殿的门便咣当一下子关上了。
江太后暗自镇定了一下,缓慢地坐在了椅凳上。
祁渊就这样站在正殿的中央,身上的袍服被黑炭沾染得到处都是,消瘦的脸颊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他没有擦去脸上的灰烬,就以这副样子站在这里定定地看着江太后。
“母后,您忘了您答应过朕什么了吗。”
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严厉的质问,而是透着浓浓失望的提醒。
江太后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笑出声,看似无奈。
“哀家没想到你竟回来的这么快。”确切的,她没想到在她完全没做好该怎么面对他的准备时,他便已经回来了。
“母后真是好狠的心!阿柯现在到底在哪里?还请母后如实告诉朕。”
“如你看到的那般,她已在御衙司内被火给烧死了。”江太后不能出瑶柯去了哪里,只得依照王嬷嬷告诉她的话往下。
“瑶柯在宫里不守规矩,哀家只是地惩罚了她一下,让她在御衙司内静思悔过几日,谁想那里突然着了大火……”
她做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的样子,祁渊却绷紧嘴角,大声地吼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嘴角已在隐隐抖动,抬脚一步又一步地开始向她走近。
“御衙司里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阿柯!母后还要再瞒着朕吗?母后看到朕这么心痛,难道就会很开心吗?难道朕就真的这么令母后生厌,五年前没有如了您的愿,让朕死掉,所以您现在就要用这种方式来对待朕!您明明知道阿柯对朕来有多么的重要,您明明知道没了她朕会多么的心痛难过,为何你明明知道却还要这么做?为何您这般讨厌朕,却不在朕刚出生的时候,便一把掐死,岂不就没了这些烦恼……”
祁渊走到江太后的面前,他缓缓蹲下身子,手扶着一旁的桌角,抬着脸看着江太后。
他神色哀戚,眼底隐含泪光,却更多的是心碎带来的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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