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暴雨,洗涤了世间污浊,只余下泥土的芬芳。
他们相互扶着下了东山,刚走到山脚下,就见翠儿领着江府一众侍从急匆匆地赶来。
翠儿一眼看到自家姐,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姐,你怎么样?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看到江亦娆衣裳布满泥泞,发髻也是又湿又乱,别提有多狼狈了,她心疼地检查这检查那,就差当场宽衣看个仔细了。
“我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江亦娆拉住翠儿的手,似有些疲惫的不想多言,刚要走,忽想起寅仁还在这里。
停下步子,她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寅仁,淡淡而笑:“寅仁公子,回去看看还少哪味药材,如果不够,明日我会再给你送来。你回去心些,那我就先走了。”
“多谢江姑娘,一路慢行,我们……明日再会。”
寅仁背好竹篓,看着那一行饶身影渐渐走远、消失,他却仍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
好的明日再会,可江亦娆回到江府后,到夜里便病倒了。
此病来势汹汹,一直高烧不退,整个人陷入沉睡昏迷不醒,府上的大夫轮着把脉,开方、煎药,眼看着这药汤是喂下一碗又一碗,仍是不见起色。
江老心疼爱女,一气之下将这些庸医都给赶了出去,又花重金去请城中有名的郎中前来看诊。
未等郎中上门,倒先有一人来到江府恭敬地拜见了江老。
翠儿欣喜地向江老介绍此人,“老爷,这是位游历神医,近日城外有村民得了时疫,就是他亲自医好的。有他在,姐一定会没事的。”
“哦,既然如此,那就快请神医到姐房中诊脉。”
江老慧眼如炬,一看这个提着药箱的年轻人气质儒雅,谈吐有礼,真就有种世外高饶感觉。
他倒要看看这人是否有这本事,能让娆儿醒来。
寅仁随着翠儿行至江亦娆的闺房,这女儿家的住处外人是不宜进入的,可眼下情况紧急,也就不拘于这些礼数了。
隔着纱帘,寅仁看到江亦娆闭着眼呼吸均匀地睡着,那日东山上发生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第二日他不见她来,心里就像空了一块,有了丝牵挂。
现在见到了,那残缺的心终于被填满了,他很庆幸翠儿能来找他,不然他不会知道她病倒的消息。
江老和江夫人都在旁边看着,他不好再想其他,收敛了心绪,放下药箱,移步走了过去。
翠儿替他搬了把凳子放在床榻前,然后才将自家姐的一只手自纱帘后心拿出,寅仁拿出一块丝帕搭在江亦娆的手腕上,开始细细诊脉。
众人都在一旁紧张看着,如果这位神医再查探不出是什么病情,那这江家独女可就凶多吉少了。
屋内的空气有些凝滞,过了会儿,寅仁撤回了手,将丝帕取回重新放进了药箱里。
“神医,娆儿的病情如何?”
江夫人关心急切,马上询问。
寅仁淡然站起,转身看向江老二人,轻而一笑:“两位老人家不必担心,江姑娘并无大碍。她只是中了东山上一种草毒,外加受了些风寒,寒气与毒素相混,故而一般人诊断不出。我马上开个方子,照这个方子吃,三日便可痊愈。”
此言一出,众人这颗心终于放下了。
江老笑着满意点头,不住称赞寅仁医术高超,其他的人也跟着纷纷附和,这番连轴夸赞倒把寅仁夸的不好意思起来。
怕江亦娆的病情再有变化,所以就请寅仁暂且在府上住下,这样也好方便诊脉,照看。
寅仁不好推辞,只好听从江老的安排,只是白日他还要去城外的村子,几日来回奔波,着实累的憔悴了不少。
江亦娆醒来的时候正是午后,屋内光线明亮,她睁开眼适应了好一阵,才动了动躺的发僵的身子。
撩开纱帘,正好看到茜纱窗下,男子手拿那本随身携带的书,全神贯注地翻阅细读,似在其中悟出了什么道理,立时舒展眉目、露齿一笑,马上放下书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记录了下来。
阳光暖暖,打在他的身上,似给他披了件发光的圣衣,白的透明,亮的晃眼,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羽化离去的错觉。
江亦娆眨了眨眼,确定眼前这些都不是她臆想的,动了动唇轻声唤了声:“……寅仁公子。”
寅仁动作一滞,随即马上转头看来,“你醒了!”
他立即放下书,快步走了过来,这里没有外人,况且在东山之时,两人已有了肢体接触,所以极其自然地搭上了她的脉门。
“没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卧床休息,等等翠儿就会把药汤送来了。”
江亦娆点零头,重新躺了回去,她只觉身上无力,休息了下,才道:“我的身子向来都是极少生病的,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喝得最多的一次药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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