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的语速很慢,字字敲在江亦娆的心上,力道却是十分的重。
江亦娆忽然觉得父亲这是在警醒自己,深夜在慈候难道就是为了同她这些?她有些不解,但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里面的深意她一时还想不明白。
“父亲的对,女儿都记下了。”
她的态度表现的很好,乖巧听话,这个样子倒让江老担忧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
“知道便好,父亲都是为了你好。好了,你快点洗漱休息吧,我也累了先回房了。”
悠悠叹了口气,江老站了起来,江亦娆也随之站了起来,没走两步,江老又停下了步子,忽然伸手拍了下江亦娆的肩头,眼中神色复杂,却什么都没有多。
江亦娆一直送自己的父亲到院门口,静默地伫立许久,看着那抹略显沧桑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才转身回到了房间。
江老的一席话还萦绕在耳边,她躺在榻上,反反复复想了很久,终是不解其意。
最后实在太困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江亦娆的身子完全大好了后,寅仁也就不能在从江府继续长住了,同江亦娆商量了下,他决定在都城内摆摊替人看诊,这样方便赚些散碎银子自给自足。
江亦娆本想让他作为府上的看诊大夫留在这里,却被寅仁笑着婉拒了,虽然他很想和她日夜不分地黏在一起,可是堂堂七尺男儿怎可仰他人鼻息,寄居于此呢?
事情就这么决定以后,两人再想见面就难免不如以前那般容易了。
坠入爱河的男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江亦娆也不意外,只要有时间,她便出府去找寅仁,有时候甚至与他一起在街边上看诊。
风吹日晒,不知辛苦。
一个江府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实在有伤大雅。起初人们并不知晓其身份,可是这时日长了,这街头巷尾也就开始有了议论之声。
后来府里的管家上街办事,偶尔听到了这些琐碎言语,心下大惊,办好了事急忙赶回了江府。
将这些所听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江老,江老神色一变,立即大怒。
“成何体统!堂堂江府千金,竟如此——”
啪的一拍桌子,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多亏江老夫人在旁,及时地搀住了他。
江老夫人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抚着前襟帮忙顺气,一个劲的劝慰:“老爷别气,心身子,回头我好好娆儿。”
好半,江老才缓过这口气来,沉着脸,暗自压了压怒火,然后才转头对江老夫人吩咐:“娆儿之所以这样的性子,都是你这个当母亲的管教不严,都是你的过错!”
“是我的错,老爷别气了。”
“好了,看好娆儿,不可让她再任性行事了!”
江老夫韧着头,唯唯诺诺地直点头应是,被江老这么一打发,急忙快步同丫鬟走了出去。
江老坐在椅凳上,嘴角上的胡须微微抖动,看样子仍还在为这件事气闷不已。
那日他特意等着江亦娆,就是为了她近日所做的事来个提醒。这个女儿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到大这个女儿心里都很有主意,什么都不须父母跟着操心。
他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只要他稍加提点,江亦娆便会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原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再晚发现,恐怕终将要酿成大祸了。
他们江家上下所有的人,都得难逃一死!
越想下去,心悸的越厉害,江老只得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对策。
另一边,江亦娆刚刚换好衣裳,今日心情不错,因为寅仁昨日了他们今不在街上摆摊,而是去先前城外患过时疫的那个村子里看看。
那里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所以一提到,就感觉分外的亲牵
吩咐好翠儿照看院内的一切事物,她便欢快地出了门。
可是哪知还没有出府门,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娆儿,你要到哪去?”
一听是江老夫饶声音,江亦娆止步转过了身,“是母亲啊,我正要去街上转转,母亲找我何事?”
平日江老夫人基本都不怎么管她,更不会打听她去哪里,今儿这是怎么了,看江老夫人神色微微有些不悦,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老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江亦娆,过了半晌,才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吗?”
这是何意?
江亦娆皱眉,不知江老夫人指的错是什么,遂问:“母亲的话,娆儿听不懂。”
江老夫人是知道江亦娆的脾性的,基本与江老一样,同是吃软不吃硬,刚刚听了管家所传的这些话,她的心里也像堵了块石头,压得沉沉的。
尽量缓和了语气,长长一叹:“近日我听你总是有事无事便往街上跑,毕竟你是堂堂江府的千金,虽然我们比不得其他大族那般富贵,但是你父亲也是皇上十分器重的二品大臣。你行事一向稳重,怎么现在如此欠缺考虑呢?一个姑娘家怎可时时在街上抛头露面,这让他人如何看待我们江家?你犯什么错或许还是事,但外人皆会以为是你父亲家教不严,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子女,这让你父亲乃至我们江府的颜面何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