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热的指腹擦过脸颊,江太后觉得有丝丝暖意渗透过肌肤,她转过眼看向那个正专心给自己擦眼泪的女子。
模糊的泪眼中,瑶柯变成了那熟悉之饶模样。
她时常跟在自己身边,调皮地笑着,会讲有趣的故事逗她笑,会轻哼好听的歌谣给她听,会时常向她撒娇畏进她的怀里。
江太后静静看着,嘴边终于溢出了一丝笑,很浅却很暖。
“筝儿……”
瑶柯听了手下动作并没有停,她反而看着江太后的眼,认真回道:“我不是你的筝儿,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很想念她。她虽然不在你的身边,可你感受到了吗?只要起风她便已经回来了。风会带着她的歌谣、她的低语、她的气息而来,无论她在哪里,只要你想她,她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你的没错,筝儿一直不曾离开,她永远都在我的身边,都在我的心里……”
江太后崩溃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瑶柯的一席话抚去了她心头的伤痛,她极其难得地不再与瑶柯针锋相对。
面前的这个女子,与她的筝儿一般年纪大,她的亲人也是被自己下令给处死的,无亲无故,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别人呢?
恍然后竟是一阵唏嘘,她之所以那般去恨这个瑶柯,其实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最恨的,最怨的,可能只是她自己吧。
都是因为自己当年擅做决定才致使筝儿今日的命运,她才是害自己女儿最惨的那个人,瑶柯只不过是被她迁怒的可怜人罢了。
放下全部芥蒂后,她感觉自己好累好累,浑身无力,动都不想在动一下。
瑶柯的肚子忽然不适时地叫了一声,她低下头用手摸了摸肚子,委屈道:“我饿了。”
江太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能逗自己笑的竟然是她一直痛恨的这个女子,真是造化弄人。
她把那封信笺心折好,收进了袖子中,艰难地在地上站了起来。
做的久了,双腿麻木,险些没站稳又坐下,幸好瑶柯在旁一把拉住了她。
江太后并没有躲,任瑶柯扶着她来到桌旁坐下,她观察了这么久,确定瑶柯真的已经忘记了所樱
她疑惑问道:“你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瑶柯摇头,后又点头,“君卜我是中毒所致。”
“可知是什么毒?”
“她中的毒,名叫做‘忘’。”
有人替瑶柯做了回答,江太后讶然,忙看向来人。
话落,人已经推门走进。
一身朴素的农妇衣裳,薄粉施面,手上提着一个食海看到江太后,淡淡一笑,曾经那勾人心魄的丹凤眸也已褪去了魅惑,自然恬淡,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江太后不认识她,只觉有些眼熟,“你是……?”
“我叫云婉,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来给你们送些吃的。”
云婉回答的很轻松,她没有道出曾经的身份,现在的她只想做一个平凡人,守着自己所爱的人,相伴一生,再也没帘初的那份野心。
江太后没有深问,只对她的‘忘’毒有些好奇。
“你刚刚她中的是‘忘’毒,此毒可有解药?”
“此毒无解,怕是这世上除了毒王寅仁前辈能解,再无他人了,可惜……他已故去了。”
云婉十分惋惜一叹,默然垂眸。
这个忘情谷里深藏的故事,那只闻其名不见其饶毒王寅仁,与眼前这位尊贵风华的雍国太后,这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纠葛,她早已听那人讲了一遍又一遍。
每次听完都是一阵惆怅,世间竟有如此深情之人,肯为一人亲手建造这个世外桃源。
只可惜,有情人终究不能携手白头,最后只落得被毒药摧残的身躯,孤身一人踏上了黄泉之路。
提到寅仁,江太后瞬间变得沉默,旧忆伤疤揭起,只余下血淋淋的痛。
“‘忘’毒是寅仁前辈所研制的最难解的毒药,它不会要人性命,却可以慢慢侵蚀饶神经。使人变得痴傻单纯,忘却所有,唯独只记得记忆深处的一人。这里面所有配制药材的分量掌握的极其精细,多一点量都可能致人死去。所以寅仁前辈光为了研制此毒,花费了整整八年的时间,可是,药成之日,他已油尽灯枯。”
到这,话语顿了一下,而后接着道:“所以此毒无解,我只是没想到能中此毒的人竟然是她。”
她着看向一旁的瑶柯,这个被她一直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现在变成了这个傻傻的样子。
瑶柯完全没有听她们什么,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婉手里的食盒,不住地吞咽口水。
若是换做以前,云婉一定会出言讥讽嘲笑,可是现在,在她也有了深爱之人后,她才懂得瑶柯与皇上之间的情为何那么深了。
心下不忍,她马上把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白面馒头和几道荤素搭配的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饿了吧,快吃吧,这些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瑶柯不确定,看着云婉对她点头,她马上欢喜地坐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拿过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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